兰霜说自己是在帮他,但国师不信,还警告她不要再插手这些事。
兰霜也就没有和他交谈的欲望了,对于一心作死的人来说,你把天说破,说出花来,把女娲说活给你鼓掌都没用。
他要撞南墙就让他撞,撞死拉倒,撞不死就知道后悔了。
于是俩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国师百般查探五皇子那天有没有什么异动,却一无所获。
兰霜也不在乎,她在这里没有势力,做点什么都瞒不过国师,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着瞒他,正好让他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为他好。
而五皇子摔伤之后,在府里静养了几天,能动了就立刻出门,亲自去祈福台拜访兰霜。
当然不是走来的,一瘸一拐的实在丢人,他是被人抬来的,下轿之后换了轮椅。
兰霜彼时正在和侍女们看辛无疆送来的聘礼单子,侍女们啧啧惊叹,“将军该不会是把将军府搬空了吧?怎么这么多?”
兰霜也惊到了,就算世代为将,积累下来的赏赐和宝物,也不过如此了。
“对了,这还有一份,说是辛将军自己攒的,给圣女做嫁妆。”
侍女又拿出另一本红色的册子,兰霜接过来一看,只觉得满眼金星,飘过去的全是钱。
“这大概是他打仗积累下来的。”
将军打仗或者议和,败方总会送些东西,这些东西一般皇上是不要的,或者睁一眼闭一只眼让将军自己留下,毕竟他们打仗总是在鬼门关上挣扎,这点财物算不得什么。
只是没想到辛无疆攒的这些东西竟然都给自己做嫁妆了。
兰霜想起那人总是冷着个脸,不解风情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其实背地里还是挺会心疼人的嘛,就是傲娇不愿意说罢了。
她看了几眼就把册子合上,让侍女收好。
东西都被送到国师府了,她终归是要从国师府出嫁的,这些送来也就是给她看个热闹。
“我……”
“圣女,五殿下来了——”
兰霜刚站起来想问问自己的嫁妆,一个侍女匆匆从外面进来。
“五殿下?”
“他怎么来了?”
几个侍女不解的嘀咕,兰霜脸上倒是露出了然的笑容,“请他进来吧。”
“是。”
……
五皇子被人推进来,在外间停住,兰霜和他隔着一扇琉璃座屏,坐在里间,轻声道:“祈福台久不曾有人来,殿下忽至,倒是让此处蓬荜生辉了呢。”
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五皇子淡淡一笑,“圣女不出来见见我吗?”
兰霜莞尔:“殿下见谅,臣女已经定了婚,为避嫌,不好与殿下相见。”
五皇子沉默片刻,摆摆手道:“你们出去候着。”
“是。”
侍卫和侍女们纷纷退出去,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遂没关门,就这么大敞着,如此也不怕人偷听。
“听闻殿下前些日子从马背上摔下,臣女颇为担忧,殿下可好些了?”
兰霜端着茶盏用杯盖轻轻的拨着上面的浮沫。
五皇子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垂眸道:“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
“那就好。”兰霜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
五皇子本想着让她先开口,自己再随机应变,但兰霜比他沉得住气,如今是自己有求于她,反倒是不好端架子。
他抿了抿唇,妥协的问:“圣女上次算出我有血光之灾,还真应验了,可见圣女是有几分本事。”
兰霜点点自己的侧脸,“所以殿下今日来,是打算与我联手了吗?”
五皇子笑了下:“联手的前提是彼此坦诚,我倒是不解,圣女究竟为何要越过国师与我联手,以圣女的本事,帮助国师做点什么,也不难吧?”
“人的命数自有天定,逆天而为,不会有好下场,国师于我有养育之恩,我不忍他走上歧路,但又阻止不了,便只能借殿下之力了。”
五皇子眯了眯眼:“怎么说?”
兰霜隔着屏风看向他,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她知道五皇子也在看自己。
“我能掐会算,帮殿下登基不难,希望殿下能念在我的诚心上,留国师一命。”
“仅此而已?”
五皇子诧异。
“仅此而已。”兰霜坚定的说:“其他的殿下想如何处置都行,只要让国师活着就好。”
“你不替自己求点什么?”五皇子很难相信兰霜会这么无私。
迟疑片刻他又说:“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你有如此本事,还和无疆成婚了,你觉得我不会忌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