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仙境笼罩天下,并非只有太玄京空中才有天阙。天上三星的星光,几乎洒在任何一处人间缝隙之中。”
元九郎看向玉叶舍人:“便是玉叶舍人如今也在西云海中,你之所见不过是一道化身。
“化身?”陆景顿时肃然起敬。
他元神浑厚,映照五星,修为在七境中也排得上名号。
可能蓝色的影子悬在半空中,陆景只觉得那影子深邃、凝实,周身萦绕的元气若隐若现却又好像如泰山一般沉重。
这样一道影子,竟然仅仅只是化身!
“我未归长弓射出一箭带你登空。
玉叶舍人倾倒西云海,淹没一座仙境,引动十二楼五城。人间大佛真身登空,越过天阙,叩开天关。
真武山山主蒙蔽天机,遮住那沉睡的帝君之耳!”在裴音归惊愕的眼神中。
元九郎就坐在这小院的石桌前,平静的道出这些话来。
他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听在陆景与裴音归耳朵中,却有如惊涛骇浪。“灵潮时,我与那太白楼楼主有过交锋,那时我修为尚且太弱,不过初入大龙象,败在他剑下。
今日我长弓射太白楼,以此为遮掩,希望你抓住时机。”
“不过······即便是我等四人出手,也只可遮掩一瞬,你莫要被抓到了。
好处在于,帝星更在十二楼五城之上,一旦飞越天上长空,隐入帝星星光,有帝星遮掩,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察觉了。”
元九郎娓娓道来,继而又提醒陆景:“有人间大佛、真武山山主、玉叶舍人相助,我会全力出手,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令那太白楼主受伤。
一登天阙就还要看你自身剑光。”尽管有些仓促。
陆景神色却逐渐平静下来,他拿起靠在石桌上的杀西楼。“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陆景转头看向主屋,道:“又要在这样的人间成活,若是做不到知行合一,反而心生胆怯。
我这样的人是活不了太久的。
也自然去不得那太华城。”
陆景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与那主屋中的青玥说话。元九郎安然等着。
直至过了三五息时间。
房中的青玥站起身来,这一次她脸上并无泪痕。
她走出主屋,走到陆景身旁花园处,探手之间撒下几枚种子。种子落入土中,泛出一片青光。
那种子就此扎根,飞快长出一朵朵花来。一时之间,小院中白玉兰盛开,花香扑鼻。
“公子,你尽管前去,青玥会用这些兰花织出一把剑鞘,等你回来。“有人愿意等你,确实是一件好事。”
元九郎不知想起了什么,看到陆景还在出神,就又看向裴音归。
“你学得广寒印,得了这广寒宫,今日带着心中的杀念来见我,应当是有极痛恨的人物?你想杀谁?”
裴音归道:“想杀齐国齐渊王。”
元九郎摇头:“你资质尚且可以,但却杀不了齐渊王。”裴音归道:“还请前辈教我。”
元九郎摇头:“我为何要教你?”
裴音归道:“前辈教我,人间可除一害。”
元九郎直起身来,再度握住石桌上的未归长弓,不理会裴音归。
裴音归道:“以前辈的境界,天下许多事不可为,前辈的未归长弓才有用处。
可我不同,前辈若教我杀人术,我杀了那齐渊王,自然也可以背负代价,可以以命换命。
前辈······就当为人间做下一件好事。”
元九郎仍然不理会裴音归,转身走出小院。陆景随他离去,走过养鹿街,飞出太玄京。
太玄京以外,那天上的蓝色影子依然若隐若现。“你所见那颗帝星,凡间之人也曾照过。”
元九郎站在一处山谷中,长弓在他手中,身上的长衣猎猎而动。陆景站在元九郎的身后,心中好奇。
元九郎道:“后来他登了天,成为了卧虎仙楼之主,大伏百姓······更习惯称他为天官。”
“这颗帝星不俗,否则天上也不会花费巨大的代价,令天官登仙。
天官也不会为天下人记下四甲子的年岁,重安王也不会因为天官降世身受重伤。你且谨记,你此番登天,最有可能察觉你的不是那沉睡许久的帝君,不是太帝城之主。
而是那位卧虎仙楼的天官楼主!元九郎娓娓道来。
他说话时,陆景抬头隐约可见云雾中雷光闪烁,那些雷光勾勒出一尊佛陀身影。他又看到一位老道人,那道人盘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拂尘,好像在隔着极遥远的距离注视着陆景。
他眼里还带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