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对你的修为何益?还要令你平添磨难,阻你修行之路。
修行者独善其身,你只修你自身便是,何必理会河中道那些白骨?何必为自己招来祸患强要呼风唤雨?”
陆景一时语塞,过去好几息时间,他才摇头:“既然要自在,那就要持心而为。我想救人就救人,我不愿见不平事,那我就把剑杀不平。
这本身是一种自在。”
元九郎道:“可你若是知晓你拔剑救人,却要以杀更多人为代价,那你是否还能自在?
世间总有两难。”陆景表情一僵。
他突然间想起崇天帝的棋盘,身上也泛起一股寒意,摇头说道:“无非是我修为不足,若我修为足够,也就没有两难了······”
“若你修为横压世间,还有天上来敌,若你修为斩尽天上天下,人间亦有生老病死,你心中既然想要自在,必然不是什么无情无性之辈,总要与世间之人生出牵连。
那些人总要死,有些会死在你的怀里,直至你成为孤家寡人。
到了那时,你又会觉得这天下你乃孤身一人。求自在者,有情有性之辈,必不得大自在!”
元九郎说话时,原本放在石桌上的修长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身后的长弓。”裴音归沉默的听着二人说话,心中也在思索。
而陆景同样在皱眉思考。
元九郎站起身来,道:“若你与观棋先生执意,我仍会向天阙射箭。可倘若你没有足够的把握,就将这一份人情留给书楼。”
此时,陆景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他忽然摇头,道:“树长到它想长的高度之后,它才知怎样的空气适合它。”“人生在世,磨难、辛苦在所难免,这并非就不算自在。
自在者,承了当下的不自在,重要的是总要翻过去,翻过长夜见蓝天,不自在时求自在。
比如天上西楼要杀我,这是我如今的不自在,我若饮颈就戮死在此处,连试都不试一试,自在也就与我没有半分关联了。”
“观棋先生要以书楼人情助我,是因为我是书楼执剑,是因为我本就是书楼的一份子。
我既然执书楼执剑,就必要锋锐些。
观棋先生甚至不愿与我透露执剑二字的分量,可见我还不够锋利。我不满于此,我要知道执剑二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元九郎轻叩石桌。砰!
“你是书楼执剑?”
元九郎魁梧的身躯罩出一片阴影。陆景颔首
元九郎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陆景,这才重新坐回石桌前。“我直至玉阙境,才见帝相,以自身元相换帝相。
大龙象时我倚着几道帝相之威,杀了太梧朝旧帝,帝相、帝星之威可见一斑。你照星五重见帝星,又有执剑之身······就试一试吧。”
元九郎话音刚落。
朦胧的月光突然间清晰透亮了许多。一道白色的影子飘飞于空。
那白色影子仿佛携着一片海水飞来,天上如若映起蓝光。元九郎摘下身后的长弓,放在石桌上。
“弓名未归,我射出一箭,羽箭携你剑光登天,你能否无声无息见帝星,就看你自身了。”
“元神随剑光直上天阙,倘若被那些天上仙人发现了,你那元神便如我长弓之名再也未归。”
陆景听到元九郎的话,不如张了张嘴。“今日就要见帝星?”
元九郎皱眉道:“冰盘玉壶开天阙,天上西楼其实就在咫尺之间,你难道还想等到水云君来你面前,才要试着照星?”
陆景顿时摇头:“观棋先生写了四封书信,那天上人影大约便是西云海上玉叶舍人。
只是还缺了大雷音寺人间佛陀,缺了真武山山主,我以为还要等他们来玄都。”陆景道出这些人的名字。
一旁的裴音归心中越发好奇。
陆景先生与这位天下箭甲究竟要做些什么。
那天上朦胧若现的蓝色影子,便是天下九甲中极神秘的玉叶舍人?还有那大雷音寺人间佛陀,真武山山主······
天下英雄,又有几人能请这般人物出手?
“帝星,陆景先生要元神、剑光登天,映照帝星?”裴音归听出些蛛丝马迹了。
东堂房中,青玥的呼吸声也忽然粗重了起来。陆景心中苦笑了一声。
他以为元九郎来此,只是因为他恰好在玄都,前来询问一番,还未来得及与青玥提及此事。
可没想到元九郎今日就打算行这照星之举。
只是······人间大佛、真武山山主确实尚无踪影。
“人间大佛端坐于大雷音寺,真武山主还要供奉真武大帝。你要以剑光见天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