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广州很好奇,想要看看西洋的货船。
十阿哥见他如此,心下安了。
要不然的话,还真不放心。
哥俩说完话,就离了亭子。
等到九阿哥的船边上,九阿哥想起舒舒加餐的安排,停下了脚步,打量十阿哥两眼。
十阿哥也是抽条的年岁,看着单薄。
尤其是跟十福晋走在一处,有些不大协调。
十福晋瘦了一圈,也比十阿哥宽出不老少。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九嫂担心我身体,盼着我长肉呢,如今上午、下午各有一顿小食,上午有蛋跟其他的,下午有奶,再配上油炒面、面茶、藕粉、软乎饽饽……”
十阿哥听着,看了九阿哥一眼。
奇了怪了,脸上没有显摆的意思,那说这个做什么?
九阿哥见他反应不过来,伸手抓了抓他胳膊,道:“跟麻杆似的,你也瘦啊,跟十弟妹在一起都不搭,回头嘱咐王长寿过来,跟小棠这边取吃食,你也按照这个时间加餐,养养膘!”
十阿哥这才晓得说的是这个,点头道:“嗯,那到时候还要麻烦九嫂,福晋正念叨着饿呢,一天行船的时间长,就中午热一顿。”
九阿哥听了,有些担心,道:“可这是养膘的,你九嫂都不敢跟爷吃一样的,就怕胖了;弟妹好不容易清减些,这么跟着你吃,不是又胖上去了?”
十阿哥笑道:“弟弟不想让她清减,之前挺好的。”
真要一直瘦下去,等到年底阿霸亥部再来人时,他担心自己会挨揍。
九阿哥刚想要鄙视下十阿哥眼睛糊屎了,随即想了想妻子这半年的变化。
丰腴有丰腴的好。
不好对外人言。
他就道:“随你,随你……”
哥俩分开,各自上船。
舒舒正在桌子旁边坐着,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小松在旁磨墨。
这几日不得闲,这南下手札好几天没记了。
趁着天光大亮的,舒舒就记上一笔。
她写的认真,小松磨墨也专心。
不单单船舱里,外头过道上也铺了羊毛毡,走路无声。
因此,九阿哥进来了,主仆俩也没有察觉。
九阿哥就走了过去,站在舒舒身边,看着她的手札。
舒舒写了“万宝阁”,西洋器物精巧,那边的商人也走的远,竟然来到万里之遥的大清。
不知道大清有没有人去西洋,见识一下西洋风貌。
九阿哥笑道:“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了!”
舒舒这才察觉他在,撂下笔道:“爷也从‘万宝阁’有所得?”
九阿哥在旁边坐了,先倒了杯茶喝了,润了润嗓子,才道:“爷就是想着大清缺银子,要是让他们将银子都赚走了,不是更缺么?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管他们从大清赚的,还是从东洋、南洋赚的,只要是银子,顶好就都留在大清!”
舒舒的眼中露出佩服来。
现下,大清官方的外贸组织广州十三行已经有了。
只是还没有到“一口通商”时期,并不是很显眼。
现在总共有四个海关,负责对外贸易与征收关税,即广东广州海关、福建漳州海关、浙江宁波海关与江南云台山海关。
四个海关下面,还有十几个海关口岸。
等到乾隆中期,进行“一口通商”政策,只保留广州海关,其他海关与海关口岸全部关闭。
广州十三行也成为垄断买卖,迎来了将近百年的辉煌期。
都说工作的男人帅,九阿哥想正经事的时候还真不赖。
但凡跟经济沾边的,都处置的不错。
她没有说夸奖的话,可是这赞扬都在脸上。
九阿哥嘴角翘着,带了几分得意,不过想到方才去龙舟之事,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记上一笔。
他指着舒舒的手札道:“爷好像得罪人了,咱家说不得要多几个仇人出来,你在后头记上一笔,回头爷打听打听名单,看看都有谁家,都别拉下。”
要是有人不开眼的想着报复,那就让他们领教下什么是皇子阿哥的脾气。
舒舒听着不放心了,怎么就出来仇人了?
还好几家?
“季家湖石场那里,还有旁人去买石头了?”
她想到昨天的事,猜测是不是后续风波。
九阿哥听了,想着三阿哥方才的狼狈,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杯子砸的准!
哈哈!
挺好的!
汗阿玛这暴脾气不是就对他一个!
这样才公平,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笑道:“猜对了一半,确实与季家相关,却不是湖石场,而是‘万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