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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容易反水了。
钱谁出?
垦荒公司肯定不出。刘钰是保护大资产阶级、尤其是工业和农业资产阶级利益的。他要让资本看到,自己护得住,也看到自己到底护什么。
那这自然就要抠场商的补偿金,也算是为这边以后依法办事,以及五年之内的江苏全面的改革、土地丈量、重分税率、依法归田、依法工商税等后续步骤打个基础:新的、能够适应现在江苏经济基础的法律,很快会提上日程。以后这种非法的、或者潜规则的法、或者这种因为之前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的非法交易,是不被保护的。
怎么抠,怎么判,那是过些日子的事。
林敏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预备扛起来仁义、王政的大旗。
抛出来“盐法”这个诱饵,如果对面吞饵,就必然会引出下一个问题:如何保证小民之产不被别人夺走?
这是有现成理论的,而且这套反动的东西一旦提出来,必然会引发整个江苏市民暴动的。
他对县令的疑惑,并不解释,只道:“此事牵扯甚多。我看,今日就先不要判。”
“一来这件事牵扯到盐政的数百万亩土地。二来这件事也关系到日后放垦怎么放。”
“范公堤以东的诸多草荡,若真的废盐垦荒,终究还是要以此案为范例的。如何判,需得慎重。”
“到底放垦还是不放垦、盐户是否允许易业,我看,还是要再议论议论、再考虑考虑啊。”
县令连忙称是,心里也是明白。
本来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上面神仙打架,非要在自己的地盘打,自己能咋办?
“那依大人之见,此事先往后拖一拖?”
林敏点头道:“这样吧,二十天后,在此审理,最终定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届时,要把盐户、垦荒公司、场商等,都召集过来。最终,还是要把事情解决的。”
县令也不知道这里面做的局,心想那要是这样的话,这群人今天来这里闹事、斗殴,图的是什么呀?
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有人在后面煽动,组织。
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吗?
县令看了看下面那些盐户,试探着道:“你们也听到节度使大人的话了。本官自然要秉公处理,但这公法如何算是公法,还需计较。”
“况且,此事又非单单是本县民政,亦非本官所能最终判断。”
“你们自先散去,二十日后再复来。届时,大人定会给你们个说法。”
“都散了吧!”
那些盐户还想说点什么,可他们不等说话,混在里面的秀才、流氓等,纷纷喊道:“青天大老爷!我等相信,诸位大人一定能够还我们公道。”
咚咚磕头之后,那些还想说话的盐户,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被这群人裹挟着退走了。
…………
这场看起来好像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就这么拖到了二十天后。
在这场稀里糊涂的审理后几天,一个谣言,飞一般地在苏南、苏中各地传播开来。
这个谣言是个明显的政治谣言。
而政治谣言又往往和经济问题息息相关。
谣言的引发点,就是盐户问题。
现在江苏最大的事,就是关于盐政改革,以及盐户问题的。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但恻隐之心,是敌不过自身利益的。
盐户和江苏的市民阶层,有个至关重要的挂钩,那就是盐户的身份,也就是这个身份背后的政治经济学属性。
江苏的市民阶层,小工商业者,从事的行业很多。
拿纺织业来说,他们和盐户之间的共情挂钩在哪?
不在于穷,而在于盐户身份所代表的含义。
这些纺织业从业者,由盐户的身份,联想到了什么?
联想到了前朝的匠户制度,联想到了记忆在他们脑中深深恐惧的工匠制度。对前朝恶龙的恐惧,正是这个谣言迅速传播的基础。
以纺织业为例。
前朝工匠制度下,前期的官营手工业,皇帝靠什么赚钱?
赚的,是劳动差价。
比如有丝织工匠的身份,前期执行严格的工匠手工业制度。
在此制度下,朝廷征收实物税,如生丝等。
再把这些生丝,交给工匠,由工匠织成丝绸,皇帝赚取从生丝到丝绸的这个劳动价值。
这样的模式,和盐户几乎是一样的:朝廷提供生产资料、盐户生产盐、盐不能私自卖。
盐户,算是前朝恶龙“硕果仅存”的几样东西了。
当然,这个恶龙,是对这些小生产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