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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二章 恶龙残影 一(1/3)

    现在证据也有了,法律也存在,草荡契商也自愿了,看起来就可以直接结案了。
    但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这一次,垦荒公司雇佣的政治流氓,来这里闹事,是因为这里是“淮扬资本集团”和“松苏资本集团”两边交锋的突出部。
    新兴阶层的这群政治流氓,去扬州府这等旧集团的核心,能被人把屎打出来。
    反过来也一样,淮扬旧盐商集团的这群人,若是过了长江,在那边也能被那边的人把屎打出来。
    两边势力的交错点,就是这里,这是两方势力的突出部战役,最终只能在这里决胜。
    那么,怎么在这里决胜?
    那就需要打死人。
    打死个秀才,当然不能当场死亡,当场死亡的话,这些打手就算是失手了,杀人偿命嘛。
    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等个三个月、半年才死,那样的话黄瓜菜都凉了。
    所以,这一次,是定的七日之内呕血而死。
    故意把人打死,把事情闹大。
    让淮扬那边的人以来这边吊唁为名,组织起来,主力部队来这里闹腾。
    这就跟哭庙似的,想要“合法”而不是“聚众作乱”地组织起来闹事,就得有个因头。皇帝暂时也不会死,也没有哭临集会的机会。
    那就得打死个秀才,给对面一个合理的理由,组织起来开赴这边闹事。
    今天这群人在这里打架,宣讲他们的歪理邪说,操控舆论走向,也就是相当于大战之前先把这块突出部占了,在这里挖挖战壕做主场就是了。
    最终决战的战场,就是这里。
    现在那个可怜的秀才,肯定是挺不过七天的,这些宁波打郎打人的水平是卷赢的,专业的。
    那么,故意留给淮扬那边组织人手闹大的理由已经有了。
    只要他们上套,那么就等于把他们引诱到了这边的预定战场。
    可还缺一个东西。
    一个“名正言顺”的名。
    没人真的在乎那个秀才的死活,除了秀才自己的亲人。
    淮扬集团在乎的,是盐政改革。
    秀才被打死,前期吊唁,也就是找个理由,最终目的还是经济诉求。
    那么,这个诉求的“名”在哪?
    这也就是刘钰说的“扛着仁义大旗反仁义”,正名藏在仁义礼法里面。
    就在县令准备结案的时候,一直旁观的江苏节度使林敏却道:“且慢。”
    县令赶忙停手,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敏正色道:“此事,看似有理,实则还有个问题啊。”
    “请大人明示。”
    林敏走过去,拿起一张其实早已经看过的契约,说道:“这草荡,非是私有,如何能卖?按照《盐法》,私自卖荡,是大罪也。虽然这些契约、完课皆齐备,但其违背盐法。”
    “非盐丁不得有荡,这句话是盐之宪。剩下的政策,不可违此盐宪吧?”
    “《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这事,我看还是要再做计较。”
    “此为其一。”
    “其二,制民恒产,亦为仁政第一。如今褫夺盐户产业,似也有些……有些于情不合啊。”
    这事,论理本来就是和县令关系不大的事,县令管得着盐政问题吗?
    再者县令本来也不想闲着没事干掺和上层的斗争,明知道这件事是改革派和反改革派之间的神仙打架,自己得了准许之后才“秉公处理”的。
    现在,节度使直接拿出来盐法之宪,质疑合同本身不合法,县令连忙道:“下官不管盐政,对此中关节不甚知晓。若非大人指点,下官几乎犯错。”
    “但朝廷已经定下了废盐垦荒之策,允许放垦。既已允许放垦,那么这盐丁草荡……是遵守朝廷的放垦政策?还是遵照盐法啊?”
    皇帝口含天宪。
    允许放垦。
    那么,在允许放垦的瞬间,盐用草荡的属性,还是盐用草荡吗?
    皇帝只给出这么句话,到底该怎么办,那是下面的人灵活掌握。
    这种互相冲突的法令,多了去了,只要想要扯淡,怎么扯都能扯圆。
    林敏放出来这些话,实际上就是在为那些反对垦荒的盐户反水,打基础。
    当盐政改革已经不可更改的时候,旧盐业集团的人只能选择拿垦荒说事。
    他们要“代民争利”,如果连代民争利这个理由都没了,那么他们就算是彻底没有挣扎机会了。
    然而,如果民压根不想让他们代呢?
    如果民,发现他们的乞食袋,别人也能给呢?
    想要这些盐户反水,非常简单。先把他们逼到绝境,然后反过来给他们一些好处,原本以为会一无所有,结果绝望中竟然还有转机,那他们就会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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