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藏花麻如今率三万骑赶来增援,他预计只要再过一两日,便能会合龛波二十二族对宋军发起打击。
“报!龛波二十二族已降宋军!”
禹藏花麻大吃一惊,他看着军报不由惊怒:“什么?竟连两日都没有撑到。没有董毡在,宋军也如此善战?”
“听说宋军人太多,好几个蕃部都归顺了他们。”
禹藏花麻摸着下巴道:“看来我率军前去也不济事了,立即收兵。”
“可是如此对国中不好交待吧!”
禹藏花麻斥道:“有什么不好交待的,随便找一个小部族屠了,将首级往兴庆府送去,便说我们打过了。”
禹藏花麻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可恶只要再有一日,我便可抄袭宋军的后路。退兵退兵,立即退兵。”
禹藏花麻一声令下,三万蕃军停止。
蕃军虽善战,但在前行途中骤然停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要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
看着下面士卒乱糟糟地在重整队伍,禹藏花麻则翻身上马口中喃喃地道:“这下坏了,丢了兰州,如何与太后交待?”
禹藏花麻叹了口气,他想着该如何写信给梁太后,如何夸大宋军的人数,如何请梁乙埋,请他们立即发兵渡过黄河来援,否则兰会两州将不复为西夏所有?
正当禹藏花麻想着如何与交待时,突然一阵劲风直刮而来,吹得禹藏家的帅旗勐烈晃动。
禹藏花麻伸长耳朵听了听,突然作色对着部下喊道道:“不好,快退,快退!”
此刻西夏军正在河谷中进退两难,骤然间陡闻河谷两侧杀声大起,河谷地里响起了闷雷般的马蹄声,而远处一面王字的大旗高高竖起……
……
砰!砰!砰!
上元夜里,汴京城燃起了烟火。
正值佳节,汴京城家家户户皆是张灯结彩,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
熙宁四年已是到来,这是官家执政的第五个年头。
汴京的男男女女都出门看灯火逛灯会,享受着国泰民安的日子。
而官家登上宣德门看着上元夜里的景色,鳌山的灯火,还有下面万民对他的叩拜,都令他心底起不了丝毫波澜。
事实上他的心底是惴惴不安,这么大的一次进兵行动,他几乎是将手中所有的筹码都压上了。
官家看了一眼,侧坐的国史相王安石及枢密使文彦博,他们都携带家卷上楼与官家一并赏灯,这也是与民同乐。
上元夜里。
官家心思不宁,怎么瞒得住人老成精的文彦博。文彦博不动声色地频频向官家祝酒。
而王安石也是看出来了,则闷着坐在那,一言不发。
枢密副使冯京,吴充坐得离官家位置稍远,不过心底也是如明镜一般,自顾着聊天,
冯京对吴充道:“令婿此番出兵渭源,着实是一步险棋啊,如今木征窥视渭源堡,兰州以北有卓啰和南军监司,东面的会州有西寿保泰军监司,还有本地蕃部,一旦我军攻入兰州,则面临三面夹击,如今看来唯有出其不意的一着,是一步妙棋。”
吴充道:“堂老,论知兵我或不如你,但论看人老夫自问不输人。”
冯京笑了笑亲自给吴充斟酒,确实若看人吴充自问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吴充道:“吾婿从不为没有把握之事。”
冯京道:“好吧,即便令婿能胜,那么下一步呢?”
“按照西夏军制,十二个军司沿边排列,一旦有事于西,则从东点集于西,一旦有事于东,则从西点集于东。至于中路东西皆集。”
“令婿出兵兰会,仅牵制卓啰和南军司,西寿保泰军司不足以配合种谔大军正面攻取横山,如此势必要北渡黄河,吸引其他军监司方可,最少要调动中路军司,若调得东路军司更好。”
“可是一旦渡过黄河,禹藏花麻,仁多保忠率军抄断令婿大军后路,那么如何是好?”
吴充还未答。
这时候枢密院一名小吏脚步匆匆地登上了城楼,但却被御前侍从拦了下来,吴充看了一眼当即起身径直走了过去。
小吏对吴充耳语了数句,还交了一封信函。
吴充点点头,不动声色回到冯京的身旁。在冯京疑惑的神情,吴充道:“咱们一起找枢相奏事。”
“此刻?”冯京问道。
他看向吴充却见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怒。
冯京点了点头,二人一并来到文彦博的桉旁。
文彦博坐的位置是文臣中最高的,还比王安石的位置离官家的御座要更进一步,说实话即便是身为执政,但冯京和吴充对文彦博这个位置,仍是既仰慕又羡慕。
听闻吴充的禀告后,文彦博不愧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只是微微笑了笑对吴充道:“冲卿,随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