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莫知晓的只是这些了,至于解放噬群之兽后做什么……他也没必要知晓,因为汉莫明白,到那个时候,他或许已经死了,又或者陷入某种非死非生的状态。
只是这都无所谓了。
汉莫的身子微微发抖,并非是因恐惧,而是兴奋,他就要获得解脱了,为那位女士献上自己最后的忠诚。
“他们来了。”
汉莫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微弱血气,随即在断崖的另一边,一群衣着红袍的家伙们出现了。
“这些祭品可以了吗?伊德尔。”
汉莫再度发问道,作为灾厄侍者,伊德尔是这场行动的关键。
“还不够。”
伊德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血气太淡了,死的人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血肉,来引起噬群之兽的注意。”
他说着看向摄政王,“能麻烦你们让点血肉出来吗?”
“完全可以。”
摄政王向他微笑。
在多方势力的预谋下,灰石镇已经变成了一处绝望的地狱,大火燃烧间,扭曲怪异的血肉菌毯肆意蔓延,它吞没了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可为此仍不满足。
先前有伯洛戈及时阻止,血肉瘟疫未能扩散开,而这一次它完全释放了自我的力量,对着世间万物大快朵颐。
夜族们警惕地看了眼这些扭曲的造物,虽然极度厌恶,但他们还是指挥着一头又一头的嗜血者,让其走入血肉菌毯之中,犹如献祭一样,任由它们被血肉吞食干净。
大半的城镇都被血肉瘟疫所笼罩,邪恶的力量无情地将无机物转化成血淋淋的肉质,大街小巷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扭曲的行尸走肉无知地徘徊着,它们的身体被肆虐的瘟疫所改变,伴随着移动,大片大片的血肉从躯体上滴落,露出血淋淋的骨骼,恶臭和混沌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逼人作呕。
因猩腐教派的活跃,永生腐地是较为常见的超凡灾难之一,只是再怎么常见,每次见到这一幕,摄政王也不由地会感到恶心。
可比起由夜族们掀起的、那足以摧毁意志尊严的超凡灾难,摄政王反而觉得这永生腐地是那么的温柔。
行尸们茫然地行走,眼神空洞而无神,失去了生命和情感,它们遵循着本能,向着任何活动的东西慢慢靠近,发出低沉的嘶吼。
绝大部分的行尸只剩下破碎的躯体和血淋淋的骨骼,它的存在是一种彻底的毁灭,一种可怕而残忍的噩梦。
一瞬间,裂谷之中的城镇变成了恐怖的迷宫,在血肉的瘟疫中,生存本身变得几乎不可能。
新镇完全毁灭,旧镇还剩下大半,幸存的人们被迫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战栗着等待着救援的到来,但希望似乎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生存者与死亡者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也有些幸存者越过围栏,沿着灰石裂谷前进,朝着大裂隙逃去,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不知道能否逃出生天,又或者落入另一个地狱之中。
“我不觉得我们能守住这里。”
伊德尔忽然说道,即便灰石镇的腐化已经完成了大半,行尸也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可想凭借这些力量,沿着灰石裂谷进攻过去,依旧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事。
“秩序局的精锐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了,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伊德尔的声音逐渐紧张了起来。
“放轻松,放轻松。”
摄政王安慰着他,“跟我走就是了,至于这里……我们不需要守住这里,只要吸引秩序局的注意力就好。”
他说着看向汉莫,“这点事,你们猩腐教派的人,总能做到吧。”
汉莫坚定地回答道,“自然如此。”
听到两人这样说,伊德尔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犹豫再三后,他露出胳膊,挥起匕首,一点点地切开自己的血肉,鲜血如注。
伊德尔的血肉像是有魔力般,尚未落地就蒸发在了半空中,摄政王嗅了嗅,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但很快他清晰地感知到,伊德尔的血像是催化剂般,遍布大地的血肉愈发躁动了起来。
“你……”摄政王好奇地看向伊德尔。
“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活体培养皿,”伊德尔揉了揉手臂,眨眼间伤口就愈合了,“不然怎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引发血肉瘟疫。”
“你就是瘟疫的容器。”摄政王惊喜道,眼神里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突然,行尸们纷纷哀嚎了起来,在一声声凄厉的鸣响中,大片大片的行尸倒下,破碎成泥,汹涌的尸海浪潮,居然被扫出了一片真空区。
“还有外勤职员吗?”汉莫疑惑道。
伊德尔凝神看去,看清对方的模样,感知到其上的鲜血气息后,他质问着摄政王,“那是你的人吗?”
“嗯?算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