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亚眼神一厉:
“所以我突然想到,有没有可能,那身打扮本不是为了隐藏身份,而是为了别的,更重要的原因呢?”
两位客人依旧纹丝不动,但怀亚已经顾不上他们:
“第五,也是最棘手最诡异,最不可思议的一点:洛桑二世那不同寻常的体质体格。”
侍从官想起所见所闻,忧心忡忡:
“我们和他第一次交手,他身中数箭而逃,然而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第二次交手,他遭遇围攻伤痕累累,可却还能鏖战数十回合不落下风;第三次,他被装量可观的沥晶焰火从头到脚炸了个通透,但翌日就能混进选将会去挥剑战斗;第四次,他被骗服下了世所罕见的烈性毒酒……”
怀亚叹了口气,看向黑暗中的民居:
“当然,第四次结果怎么样,相信我们一会儿就能看到。”
侍从官脸色一变:
“但据我所知,在地下帮派的圈子里,只有黑街兄弟会的首领,享有这种刀枪不入,杀之不死的诡异传说。”
就在此时,久未发话的泰尔斯却突然开口:
“也只是传说。”
三人对王子的插话略感惊奇,但很快回到正题。
“以上的所有疑问,我均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四处问询,集思广益。”
怀亚认真道:
“直到一位资深的王都前警戒官,向我寄来了数十年前,永星城里一桩连环杀人桉的卷宗。”
连环杀人桉。
扬尼克微微蹙眉。
王子侍从官目光犀利,扫过两位客人:
“而这份卷宗所启示的答桉,几乎解答了一切疑问。”
哨塔上沉默了很久。
直到黎伯爵缓缓转动脖颈,问出一个词:
“一切?”
————
“你。”
洛桑二世停在最近的房顶上,距凯萨琳几步之遥。
一轮焰火放完,翡翠城的夜空安静下来。
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唯有这里没入黑暗。
“因为你背叛了我们。”
洛桑二世轻声道。
“你和弗格,你们泄露了袭杀计划——我们埋伏黑剑,变成了他埋伏我们。”
所以,我们输给了自己人。
凯萨琳闻言蹙眉。
“你知道是弗格?不可能,那你还跟他——”她很快想明白关窍,极度不甘,“等等,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养鱼的土老帽背叛了我,跟红蝮蛇混到一块!”
弗格,那个两面三刀的懦夫。
想到这里,凯萨琳怒火难抑。
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个土老帽,喂给他养的那缸食人鱼!
洛桑二世摇了摇头:
“他不是你,小刀子。”
弗格是个人。
而你。
你只是一把刀子。
凯萨琳深吸一口气。
“好吧,就算如此,就算是他早有准备,埋伏你们……”
她缓缓抬头,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但你还真以为,当年是黑剑临阵突破,超常发挥,堂堂正正战胜了你?干掉了特恩布尔?”
洛桑二世微微蹙眉。
什么?
凯萨琳冷笑:
“那一天,当你跟黑剑放手对决的时候,就没感觉到吗?”
幻刃啧声道:
“那种不自觉的飘忽轻快,混淆错乱的知觉,起伏不定的情绪,亢奋激动的精神,以及手指之间……”凯萨琳描述着,自己开始忍不住地颤抖,“微不可察的颤抖。”
护目镜后,洛桑二世的童孔缓缓放大。
“那种,对普通人而言很正常,可对剑手而言,足以致命的——颤抖。”凯萨琳咬牙切齿,下意识地抱紧断臂。
洛桑二世垂下了剑锋。
他幽幽望着自己执剑的手——和剑锋连成直线,坚实平稳,毫无颤抖,仿佛冻成寒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但是……
“‘阳光’。”洛桑二世轻声道出答桉。
“对!”
凯萨琳狠狠一捶烟囱:
“对,就是当年害死了‘狗牙’老大的‘阳光’——但你就不奇怪吗?”
她语气一变,阴森神秘:
“当年你为人自律,深入简出,饮食起居井井有条,为了保持杀人的状态,别说毒品了,烟酒你都不沾,何况是在出发行动之前?”
凯萨琳睁大眼睛:
“你是为什么,又是从哪里,摄入‘阳光’的呢?”
洛桑二世握紧了剑柄,面罩之下,表情难辨。
“你就不回想一下,启程去杀黑剑的那天,甚至那前几天,几周,几个月,你都吃了什么,又喝了什么?”
凯萨琳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