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爬上去了,那就继续攀登,如果摔下来了,那就重新赶路。
直到爬上顶峰,赶到终点。
只是,她可能爬到顶峰吗?这条路真的有终点吗?
还是说,她只要一力攀登,不管其他,这样就够了?
突然间,凯萨琳心有所感,她扶着烟囱缓缓起身,回过头去。
不知何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与她遥遥相对。
在焰火下忽明忽暗。
凯萨琳童孔一缩,呼吸一凝,下意识就要抽刀!
但她很快明白了什么,动作一顿。
“操,”凯萨琳一声叹息,松开刀柄,放下兜帽,“你还是找到这儿了。”
蒙着面的不速之客纹丝不动,只是痴痴望着天边的焰彩。
“你该逃命,小刀子。”他轻声开口。
天知道她有多恨这个老绰号。
凯萨琳冷哼一声:
“原话奉还,特恩布尔的野狗。”
洛桑二世轻笑出声。
他缓缓扭头,视线投向前方不远处的废弃哨塔。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
凯萨琳表情一变。
但毕竟是一方老大,她很快就调整回来,顺势高声大笑。
“那当然!”
她挥动独臂,捶了捶身边的烟囱,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哪怕你知道老娘是故意的!知道我想干掉你!哈!”
幻刃的笑声在夜空中传扬,但周围的民居静悄悄的,毫无响动。
洛桑二世没有说话,护目镜后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该死。
凯萨琳咬紧了牙齿。
“但你真知道你对抗的人是谁吗?”
洛桑没有说话。
“我说的可不是他的身份势力!而是从血瓶帮到空明宫,他仿佛未卜先知,算计所有一切,短短几天就把整座翡翠城据为己有,任其宰割!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吗?”
洛桑二世笑了,他摇了摇头:
“我面对过更可怕的。”
或者说,跟随过。
凯萨琳笑容消失了。
“你这脾气,倒是跟当年一样,”幻刃收起笑容,狠狠呸声,“就不像个合格的杀手。”
幻刃眼神一动,有意无意:
“更像那些酸臭的骑士。”
听见这个词,洛桑二世目光一动。
“你不了解我。”他嘶哑开口。
“但有人了解,”听见对方回答,幻刃冷哼道,“你知道是谁吗?”
这一次,洛桑二世没有再说话,他缓缓伸手,握住剑柄。
凯萨琳面色大变!
“等等!”
她退后几步,不无焦急地瞄着四周:
“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特恩布尔是怎么失败的?”
洛桑二世顿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笑意渐冷:
“不想。”
凯萨琳不由一噎。
“你想不想知道,当年都有谁出卖了特恩布尔?”
杀手还是一样的回答:
“不想。”
凯萨琳心中一急,高声道:
“是他们!”
她用独臂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呼吸急促:
“他们想要你死!他们想要特恩布尔死!想要血瓶帮重新听话!而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在下面办事的、跑腿的、动手的而已!”
“我知道,”洛桑二世丝毫不受影响,缓缓拔剑,“我下手会很快。”
凯萨琳开始真正感觉到了紧张。
“但你,你就不想,不想问问‘他们’……不问问那些大人物都是谁吗?”
洛桑二世轻笑一声。
“我回来,就是为了他们。”
凯萨琳咽了咽喉咙。
“你斗不过他们的。”
“我知道,”洛桑二世彻底抽出长剑,“很久之前,甚至在血瓶帮之前,我就知道。”
这是柄新的长剑,钢材上佳,打磨精细。
凯萨琳一急:
“那为什么……”
下一秒,洛桑二世身形飘忽,越过一处房顶,向她奔袭而来!
那一瞬间,凯萨琳毛发尽竖!
“黑剑!”
洛桑二世脚步一顿。
只见幻刃退后两步,咬牙切齿大声尖叫:
“你就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当年,你和特恩布尔为什么会输给他……”
“输给还只是超阶实力的黑剑吗!”
————
“殿下说笑了。”
黎目光澹然,丝毫不惧:
“我自东陆跨海而来,客居他乡陌地,身边除后辈仆从若干,更无一兵一卒,谈何兴风作浪,颠覆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