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恩继续道:“就从削减你们的每日伙食开始,怎么样?”
伙食……
泰尔斯及时地换上友善的微笑,话锋一转:
“——可别忘了我们只是演戏嘛!”
他嘿嘿一笑:
“哎呀,演戏毕竟只是手段,太认真了、入戏太深了也不好的嘛,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合作效率,毕竟我们还有最大的敌人嘛!”
詹恩发出不屑的轻哼,接着抽了口烟。
“那么,殿下和你的手下们,于这些日子里辛苦耕耘,在翡翠城找到什么了吗?”
烟雾缭绕中,南岸公爵的目光直射泰尔斯的双眼:
“比如,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可以作为把柄,一击致命,掀翻凯文迪尔家?”
泰尔斯一顿,笑容尴尬。
“这个嘛……”
足以掀翻凯文迪尔家的东西——额,烤肉的秘密调料?
“我们以为我们说好了,开诚布公?”
下一瞬吗,公爵气势一变,满目杀机:
“告诉我,泰尔斯,如果你是国王,你是陛下,你会怎么对付翡翠城,以从凯文迪尔的手中攫夺权力?”
泰尔斯的笑容僵住了。
如果你是国王。
要怎么攫夺权力……
泰尔斯?
王子默默回望着对方。
而詹恩也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等待他的回应。
那一刻,泰尔斯脑海里闪过很多思绪。
你是国王。
你是陛下。
你会怎么做?
一瞬之间,他似乎又回到复兴宫里,看见那个带着冠冕的青年背影。
青年只是动了动手指,整个王国便如一架机械般动起来,整齐划一,如臂使指。
他的王国。
泰尔斯不得不伸手捏住口袋里的盟约,靠着上面扎手的骨刺,来把自己拉回现实。
望台上的两人默默相对,他们一侧是歌舞升平,人声鼎沸的宴会厅,一侧是居高临下所见,星星点点的翡翠城全景。
终于,泰尔斯轻声叹息:
“对,我这几天派出手下人,确确实实,了解了一些关于翡翠城的情报。”
詹恩放下水烟,认真看向他。
“据我所知,从整个王国涌来的大量商货都聚集在这里,在翡翠城,装配,加工,分类,交易。”
泰尔斯表情严肃:
“再运到拱海城,在那里出海,通向北边、东陆,或者南下鲛海,反过来也是一样。”
这是哥洛佛从运河区回来,在讲了一大堆码头上的水尸鬼吃人恐怖怪谈,以及潮汐猎人的海上传说后,终于说到的正题。
听到他的话,詹恩的眼神不一样了。
“而那些商人,匠人,手工业主,他们哪儿都不去,只信翡翠城和凯文迪尔,相信这里的秩序和规则,”泰尔斯摇摇头,“秘科可以威胁一个酒商变节,也许可以通过他影响一些行业……”
“变节?”
詹恩若有所思。
“那个酒商,你真认为,秘科能通过他,或者像他一样的人,影响某些事情?”
“也许,只是也许,”泰尔斯摇摇头,“但关键是,他们没法逼迫这么多人同时变节,没法扭转众人心中对翡翠城的印象,没法掐断你们已成气候的财源命脉。”
詹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颔首。
“另外,凯文迪尔家族有不少有份参股的武装商船,比如像刚刚那个海盗,嗯,前海盗,坦甘加的海狼船团。”
泰尔斯冷静地继续:
“当然名义上还是商船,分属不同的船主,规模比不上停泊在东海领的王国和辉港海军,战斗力也未知……但足够保证你们的跨洋贸易。”
这还是怀亚和孔穆托借着基尔伯特的名望,在各大行会吃了一圈之后带回来的情报。
“至于翡翠军团,这是另一项创举——对,他们初创未久,未经战火,操练不足,在战力和规模上不比王室常备军,也许顶不住阿拉卡·穆的怒火卫队冲上两个来回。”
这是哥洛佛包括米兰达,跟几位好面子的本地军官在背地里“试试手”之后得出的结论。
“过誉了,”詹恩突然开口,“我清楚那群绿帽子们有几斤几两,能顶住半个来回不被冲垮崩溃,就算他们对得起薪资了。”
面对如此坦诚的公爵,泰尔斯有些尴尬。
“但他们指挥统一,以此为职,没有征召兵的弊端,”泰尔斯继续道,“我父亲若要用类似传说之翼搅合刃牙营地的办法来对付你们,恐怕会很难,至少没有足够的借口和由头。”
詹恩笑了。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似乎在鼓励:
“还有呢?”
泰尔斯同样回望着他。
詹恩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