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不动声色:
“但据摩斯所说,是你逼着他来接近我的。”
詹恩冷笑道:
“我敢打赌,如果现在提审他,他会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其实是你逼他背叛我的。”
不是我逼的。
泰尔斯暗暗道。
但是……好像也差不多。
他咳嗽一声:“所以这次,我怀疑他是你的人,你怀疑他是我的人,我们闹得两败俱伤,自讨没趣?”
詹恩没有回答。
但几秒后,他的目光锋利起来
“我知道你在玩儿什么把戏,亲爱的殿下。你以为策反了翡翠城属下的一颗棋子,就能来我的地盘撒野,由内而外,顺藤摸瓜?”
泰尔斯皱起眉头。
詹恩冷哼一声:
“但这个棋盘不是你的,更比你想象得要复杂。”
“原话奉还,你以为在王室宴会上送出一把剑,就能直击弱点,要我好看?”泰尔斯反唇相讥,“现在,我不过是讨回利息而已。”
詹恩笑了。
他伸出手,从旁边抓来一沓信函,甩到泰尔斯面前:
“你是说这个?”
泰尔斯皱起眉头,他认出来了。
那是凯瑟尔王代他发的“配种乎”的函件——相比起给亚伦德家族的,好像就改了称谓和抬头。
还真是粗糙啊。
除此以外,还有他的一幅……
“这幅画像不咋地,”泰尔斯勾起嘴角,“你知道,我长得很快。”
但对方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在乎你是来干什么的,泰尔斯。”
“我不在乎你来找我麻烦,还是来找死,”詹恩威胁道,“但你要来,那我就给你欢迎,就像今天。你要住下去,那我就给你……相称的招待——直到你滚出我的地盘。”
招待。
泰尔斯在心底撇了撇嘴。
可怜的家伙。
他知道吗?
自己来这里,不仅仅是来找麻烦这么简单。
也远远不是私人恩怨。
那一瞬间,泰尔斯隐约感觉到口袋里,那枚骨戒的沉重感。
你是来毁灭他的。
心底里的声音道。
为了星辰。
“詹恩,你说,”沉默良久之后,泰尔斯不无深意地道,“你和我,我们就必须得彼此敌对,你死我活吗?”
那一瞬,王子的语气有些低沉。
詹恩捕捉到了这一点,他眉毛稍动。
“什么意思?”
泰尔斯叹了口气,放下自己的画像。
“好吧,詹恩,事实上,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
“想都别想,”詹恩轻轻摇头,“希莱不在城里,你见不到她。”
泰尔斯顿了一下。
“其实我想说,我是来道歉的,詹恩。”
詹恩皱起眉头。
“道歉?”
泰尔斯点点头:“王室宴会上的那把剑,我理解你的愤怒,你大概觉得我一回国就打你妹妹的主意,是在报复你,挑衅你?所以你要反击?”
这一次,詹恩看了他很久,似有意外,又警惕十足:
“但是?”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但是——事先声明,我依然对你利用血族来刺杀我耿耿于怀——但是这个,你妹妹?”
王子举起那封“配种乎”,真诚地道:
“我发誓,这不是我的本意,甚至连这封信都不是我本人写的。”
詹恩盯着他,轻哼一声:
“若非如此,又怎么显示出你的轻视和挑衅?”
“好吧,那如果是我亲笔写的,会让你好受点儿吗?”
“不会。”
“那不就对了。”
会客厅里的两人沉默了一阵,似乎都在思索什么。
“总之,关于这个,我道歉,”泰尔斯率先开口,他摇摇头,“但请相信,我无意觊觎你的妹妹,更不是要以此报复你——我还没那么下作。我发誓这是我父亲的主意,我事先并不知情,事实上,我不久前才知道真相。”
詹恩盯着他,目光探究,半晌之后方才作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
“你不了解我,”詹恩否认道,“一点也不。”
“那你也必须相信我。”
泰尔斯收敛起表情:“为了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情。”
“而那是?”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听好了,詹恩·凯文迪尔。我收到了相当可靠的情报,”星湖公爵严肃道,“此时此刻的翡翠城,有人正意图对你不利。”
会客厅里安静下来。
詹恩看着他,突然笑了。
“我知道这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