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他们。
泰尔斯没有理会她放肆的动作,只觉得衣袋里的骨戒越发扎手。
她以为她知道,但她压根就不知道。
泰尔斯盯着她。
要塞之花笑道:
“总之,世道不会一成不变的,我希望你,事实上,是很多人都觉得你是……”
“但我不是!”泰尔斯下意识地喊出口来。
望台上安静了一刹那。
索尼娅被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着呼吸急促的泰尔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不是什么?”
但泰尔斯随即反应过来,懊悔地调整呼吸:
“抱歉,女士,我,我失态了,可能是晚上喝多了,精神不集中。”
他控制语气,强行挤出几丝笑容:
“我理解您对要塞防务的担忧,女勋爵阁下,但你也许不清楚我的处境……”
但他没能说完,就被索尼娅冷冷打断:“闭嘴。”
泰尔斯正待说些什么,但那一刻,要塞之花眼内精光慑人,突兀而锋利,让他开口忘言。
她正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泰尔斯。
“告诉我,小子,你回王都多久了?”
少年怔了一秒。
“半年了吧,不记得了。很抱歉我失言了,但现在很晚了,女勋爵,我有些累……”
但要塞之花摇头啧声,再次打断他。
“落日啊,看来她说得没错,他们把你操得很惨。”
泰尔斯皱眉:
“什么?”
索尼娅朝天一笑。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你手下那个哑巴一样,戴着面具在说话。”索尼娅举着烟翘起嘴角,嘴角弧度依旧,眼中冰冷也依旧。
戴着面具……
泰尔斯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罗尔夫没法说话。”
“难道你现在不一样吗?”索尼娅很快反驳他,她冷冷一笑:
“你有多久没说过人话了?”
泰尔斯一时语塞。
“怎么,是被恶魔附身了,还是被女巫诅咒了?”
被女巫诅咒了。
泰尔斯咽了咽喉咙,强忍住摸向戒指的欲望。
【我将助你推动王国滚滚向前,剔除障碍,打破枷锁,为此,不惜一切。】
【很好,那就像我们谈好的那样,孩子,成为我的剑,去披荆斩棘,直到王国晏清。】
他深吸一口气:
“我,你不明白,索尼娅——”
“你还没试过呢,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心烦意乱的泰尔斯大声打断她。
他呼吸急促,盯着拈着卷烟,好整似暇的索尼娅。
你不过听了几句传言,掂量够了局势,索尼娅·萨瑟雷,你就急匆匆地来回乡“拜访”我,仗着所谓的旧日情分,来说些意有所指的话,什么“北方有事”,什么“我能等”,什么“为将来准备好”,“你比较特别”,来轻描淡写地,夸夸其谈地,自以为是地……
泰尔斯调动起狱河之罪,竭力平顺着呼吸。
“你不知道,索尼娅,”泰尔斯努力不去想太多,他站起身来,想要尽量体面地结束对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给了你一把剑。】
“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恍惚地道。
【我,泰尔斯·璨星,我注定要成为你的敌人。】
什么,什么都……
【吾儿,你要实践你的诺言,挥出你的第一剑。】
索尼娅没有说话,她坐在泰尔斯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任由手中烟卷燃烧。
但她的眼神,却让泰尔斯越发不安,想要回身躲避。
终于,要塞之花呼出一口气,望向头顶星空。
“你知道,当年我要来星湖堡应征卫兵的时候,俺娘那叫一个大惊失色——啊,大惊失色,这词儿还是城堡里的嬷嬷教我的。”
泰尔斯回过神:
“什么?”
但索尼娅未曾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幽幽道:
“而我到了这儿,他们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走错路了,姑娘,后厨和织坊不在这儿,女仆招募也不在这儿。
“而当他们晓得了我是来应征卫兵的……”
索尼娅轻笑一声,情绪复杂:
“约翰是个开明的公爵,所以没有人胆敢直接说‘嘿,姑娘,你不适合这个,该回家去生孩子喂奶’。”
要塞之花回头问泰尔斯,意有所指:
“像不像现在?”
心绪不佳的泰尔斯皱起眉头:
“现在?现在什么?”
索尼娅冷哼一声。
“现在,没人敢直接跟你说:‘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