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人淡淡地道。
“我累了,你的最后一鞭留着,”他转过身,把皮鞭递给卡朋:
“多伊尔护卫官。”
话音刚落,硬挺着的两人泄掉最后一口气,直挺挺地倒下。
唯有鲜血淋漓的背部还留在空气中,讲述之前的故事。
卫队里爆出小小的骚动,像是许许多多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后勤官史陀叹息着,挥了挥手,早有准备的几人齐齐赶上,担架,消毒,清洁,上药,绷带,熟练无比。
掌旗官雨果·富比则收起了一直在行刑过程中记录书写的小本子。
“你们养伤的日子,会有人替班。”
“而那些没有被鞭打的人,”马略斯的余光瞥向众人,让其余的二十几人齐齐一凛:
“引以为戒。”
守望人从托莱多手里接过自己的武器,不轻不重地道:
“现在,解散吧。”
下一刻,整只星湖卫队像是松下的弓弦,各自散去。
但就在此时。
“勋爵,我不明白,”趴在担架上,面色苍白的多伊尔不顾皮洛加的阻止,用力支起上半身,声音疲惫:“牺牲是错,不牺牲也不对。”
“那长官,我该怎么办?”
许多人脚步一滞。
马略斯也轻轻一顿。
他望向远处的泰尔斯,让后者心中一紧。
“既然牺牲是交易。”
守望人幽幽地开口:
“那么交易的时候,就别误判了天平两端的价值,世界上太多的东西——假大空的虚言,用心险恶的阴谋,恍然未觉的习惯——都能混淆它们,诓骗你去作出不公平的交易。”
马略斯转过头,看向每一个人。
“所以,当你决定要交易,”守望人话音沉稳,语气里却藏着泰尔斯辨认不出来的情绪:
“确保那是你自己的天平。”
他缓缓道:
“留在上面的,绝不能是连你自己都看不懂,就去盲目相信的砝码和刻度。”
此言一出,许多人陷入沉思。
泰尔斯默默不语。
几秒后,训练场上的卫队成员们各司其职,纷纷而去。
泰尔斯回过神来,举步向前,走向两位受刑者。
担架上,感知到什么的多伊尔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是泰尔斯后,露出一个奄奄一息的笑容:
“殿下。”
泰尔斯心情沉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道:
“你父亲怎么样了?”
担架上的D.D露出一个苦涩却逞强的笑容:
“你知道他的……吓得不轻。”
“应该会老实好一阵子。”
泰尔斯沉默了,几秒后,他拍了拍多伊尔的手臂,对另一边的哥洛佛也点点头:
“好好养伤。”
多伊尔跟哥洛佛被抬走了。
星湖卫队里的许多人也经过他的身旁,纷纷对泰尔斯行礼。
与他比过剑的老皮洛加,左手剑的佐内维德,前警戒官孔穆托,护卫翼里的高佬法兰祖克、呆呆的费里,刚刚跟着他过来的壮汉巴斯提亚和年轻的涅希……
“殿下。”
“日安。”
“愿您顺利。”
相处数月,一张张从陌生道熟悉的脸在眼前闪过。
不知道是否错觉,一夜过后,星湖卫队们起初给泰尔斯的那股陌生和不谐感似乎消散了许多。
至少,他们的行礼致意显得更加恭谨,却越发自然。
只有一个人除外。
“您来早了,殿下。”
马略斯淡定地来到他面前:
“武艺课还有好一会儿。”
泰尔斯冷笑一声。
“彼此彼此。”
马略斯像是没听出星湖公爵话里的愠怒,悠然转身:
“正好,热身吧。”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我说,每次我觉得对你的印象有起色的时候,马略斯……”
他看着远去的那两副担架,冷冷道:
“你就非要毁掉它,是吧?”
“我最讨厌的亲卫队长?”
他的身后,巴斯提亚和涅希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退开道远处。
马略斯浑不在意地挑出一柄练习剑,抛给泰尔斯。
“那么,您有过几个亲卫队长?”
泰尔斯冷哼一声,来到训练场中,挥舞长剑,开始热身:
“就你一个。”
“嗯——”马略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升调:
“那我就放心了。”
泰尔斯发出讽刺的笑声。
“顺便一句,”他不爽地看着守望人:
“我怎么总觉得,你说刚刚那句‘那些没有被鞭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