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略斯直属的传令官,托莱多和唐辛两人则像日常巡逻一样,不起眼地来回于他们之间,实则在传递命令,沟通信息。
他们也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王子。
望着这一切,泰尔斯只觉压力更大。
国王,宴会,宾客,刺客,星辰,埃克斯特,塞尔玛,星湖卫队,还有该死的闵迪思厅和公爵头衔……
他只觉自己被无数根链条锁着。
链条的另一端牢牢固定在厅里的每一根廊柱上,让他动弹不得,奄奄一息。
而泰尔斯的笑容早已僵硬成块,就像穿旧的铠甲。
王子远远望着身负镣铐、落寞孤独的瓦尔公爵,居然打心底里生出一股艳羡。
也许,北境公爵大人更幸运呢。
至少,他今晚之后,就不必再承受这些。
就在此时,去宾客中打探消息的多伊尔回来了。
“长官,殿下。”
多伊尔雄赳赳,气昂昂,中气十足,容光焕发。
同心力交瘁的泰尔斯和焦头烂额的马略斯恰成对比。
泰尔斯和马略斯同时眯起眼睛,向前倾去。
两人盯着多伊尔衣领下隐约露出的,某个可疑的红色——唇印?
D.D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整理起衣领:
“这个,你们知道,情报工作嘛……有些资深线人的要价很高……”
马略斯咳嗽一声:
“多伊尔?”
“抱歉,长官,”多伊尔面色一肃,回到正题:
“要我说,几乎所有九岁到三十九岁的未婚女士,包括他们的男性亲属,都在或明或暗地打量殿下,每十秒就要向上瞟一眼,热烈议论您的地位、相貌、身材、穿着、感情生活、事迹履历、人品性格,重要性依次递减……”
“还有不少人向我打听您的喜好和习惯,打赌谁能俘获您的心!嘿嘿,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殿下喜欢的可是……”
泰尔斯皱起眉头:
“D.D?”
“抱歉,殿下,”多伊尔见势不好,连忙换话题:
“恕我直言,但那些人搜集殿下情报的热情,以及他们看着殿下的眼神,无论男女,都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咯,比刺客还像刺客。”
多伊尔无奈地摊摊手。
泰尔斯一愣,看向宴会中心。
但他视线所到之处,每位来宾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或谈天说地,或交杯换盏。
儒雅文明,礼貌得体。
妙龄姑娘们更是个个容光焕发,清丽动人,有人在座与友人热情调笑,有人受邀下场轻歌曼舞,有人待在长辈身边恬静优雅,唯独没人故意盯着王子殿下的桌子。
便是有女士与泰尔斯对上眼神,她们也大多礼貌低头,或害羞颔首,或笑颜以对,或得体回礼。
看上去自然自我,高洁端庄,品性淑慧。
丝毫不为王子的身份地位而拘谨困扰。
就像刚刚那位叫丽诺莎还是依娜莎的小姐一样。
叫人心生敬意。
泰尔斯扫了一圈:
“我怎么没觉得?”
多伊尔神秘一笑:
“那当然是您经验不足,而她们熟练老辣,习惯在发动总攻之前打探敌情……”
马略斯此时出声打断:
“够了。”
“哥洛佛回来了。”
三人齐齐扭头:前去联络上级的哥洛佛在走廊的阴影里现身。
而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位面色沉稳,气质出众,但泰尔斯并不认识的王室卫队。
多伊尔的脸色立刻变了。
“哦,不。”
泰尔斯看着那位卫士:
“那是谁?”
多伊尔站起身来,贴着泰尔斯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那是坏人,殿下,卫队的坏人,真正的复兴宫反派……”
泰尔斯愕然。
“敝人沃格尔·塔伦,”来人举着酒杯,走到泰尔斯的桌子前,优雅行礼,像一位宾客多于卫士:“泰尔斯殿下。”
“王室卫队的次席指挥官。”
“兼首席掌旗官。”
“祝您安康愉快。”
这位沃格尔·塔伦直起腰,瞥了哥洛佛和多伊尔一眼。
后两者不情不愿地行礼、退后。
“次席指挥官……”
已经把“铠甲”练到满级的泰尔斯微笑举杯,就像一次再正常不过的社交礼仪。
“这么说,您是王室卫队的副卫队长?艾德里安队长的副手?”
“而你的姓氏……冰河城的塔伦?”
少年开动脑筋,努力在客人的职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