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泰尔斯遮住眼睛,在手掌里翻了个白眼。
那句话咋说来着?说小滑头,小滑头就到?
“我知道我知道,”王子想起跟列维的约定,不得已放下手,忍住疲累,重新穿上他的“铠甲”:“只是,帮我个忙,小锅盖。”
小锅盖?
列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锅盖头。
“坐下来,微笑就可以了,”泰尔斯头疼地道:“想吃什么随便拿,包括我盘子里的,只有一条……”
“别说话。”
列维又怔了一下:
“可是我们……”
但泰尔斯的眼神把他的话逼了回去。
来自再造塔的客人心领神会,他坐下来,对泰尔斯一边吃一边傻笑,一面还偷眼注意着场下的某位官僚。
王子也温柔地朝他微笑,以示友好。
在外人看来,简直是知己相逢,无话不谈。
他们就这么静静对坐了五分钟。
很可惜,没有什么刺客出现。
很幸运,没有人来邀他跳舞。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快搞起基来了。”
泰尔斯无精打采地道。
他无视掉列维古怪的眼神,享受够了难得的休息时间:“顺便一句,列维。”
列维放下酒杯,虚心听教。
“崖地的南垂斯特公爵,他跟我说,”泰尔斯闭起眼睛,用力揉着额头:
“他发现了你们从星辰购入粮食,再从他的领地走私的勾当。”
列维面色大变。
泰尔斯饶有兴趣地道:
“看上去,‘独眼龙’廓斯德很不高兴。”
“您说走私?”
出乎他意料,小锅盖变脸极快,凛然道:
“什么,我们领地里居然还有这种不法之徒?殿下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加……”
“别紧张。”
泰尔斯不以为意地扇了扇手,一脸厌倦,毫无负担地扯谎:
“我说服他了,独眼龙对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以防伦巴坐大。”
“你们可以继续运补给。”
列维的眼神瞪得浑圆。
他努力挤出笑容,找到应有的措辞:
“啊,北极星,你真是,真是那个……”
天降甘霖?泰尔斯替他找到用词。
“但你们得多想想,”可泰尔斯只想快点结束,挥手打断他:
“如果日后这条路子被黑沙领发现了,甚至是你来找我求助的事情暴露了——那查曼王只会认为,你们老早就跟星辰勾结一块,暗藏异心。”
“而你知道他有多恨我。”
小锅盖的眼神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你们得加紧找内援,以对抗弑亲者。”
泰尔斯叹息道:
“说到底,埃克斯特的事务,只能从内部解决。”
内援,内部。
泰尔斯觉得自己说得够清楚了。
两人间沉默了一阵。
“殿下金玉良言。”列维严肃起来:
“我谨记在心。”
泰尔斯晃了晃脑袋。
“当然咯,独眼龙也不是什么好货,”少年举起酒杯,与列维碰杯:“如果他背着我食言,断了你们的货路,又或者想以此要挟我……”
泰尔斯目光一寒:
“记得找我通气。”
列维面色沉重,只是颔首。
“最后,你之前的承诺……”泰尔斯漫不经心。
列维斩钉截铁:
“必为殿下办到。”
就这样,北极星送走了心事重重的小锅盖。
泰尔斯重重呼出一口气,累觉不爱。
像是连狱河之罪都干涸了。
但列维带来的休息福利只有这五分钟。
很快,泰尔斯就不得不再次穿上“铠甲”,全副武装地迎接“十一号小姐”。
送走她后,他努力集中精神,打量起四周。
还有个刺客要烦恼呢。
这段时间里,他的(或马略斯的)星湖卫队已经开始行动,轻装上阵,悄无声息。
跟泰尔斯比过剑的前警戒官孔穆托、满脸横肉的壮汉巴斯提亚、高得跟旗杆儿似的的法兰祖克、看上去呆呆的费里——这些护卫翼的人手们悄然聚集,或躲在门厅走廊的阴影里,或装扮成仆人侍酒,或装作轮班,守在泰尔斯不远处,警惕地扫视接近王子的人。
先锋翼里,惯用左手剑的佐内维德、帮泰尔斯陪练举盾的符拉腾、年轻气盛的涅希、其貌不扬的奥斯卡尔森、有着异国血统的苏帕、服过役打过仗的摩根,几人分散在大厅里,各自占据了不同的地方,守住高处的厅台,仆人通道和出入口,同样注意着来往人群。
至于皮洛加等后勤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