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主将的阵亡,仅存的三百余名溃兵纷纷弃去手中兵器,跪在地上,等待着沦为战俘的命运。
千余汉军骑兵出人意料的没有立即下马受降,而是将战俘们驱赶在一起,命令他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如林的长矛斜斜向下,震得战俘们连头也不敢抬上半寸。
隆隆的蹄音和滚滚的车轮声从远方响起,数百名同样装束的汉军骑兵拱卫着一长窜奇怪的四轮马车出现在地平线上。
一面黑鹰大旗下,南鹰策马而来,高叫道:“李进,看来你小子手脚还挺麻利啊!战士们有什么损伤?”
那黑甲汉将正是鹰巢军中数一数二的神箭将军李进,他策骑迎上,欣然道:“将军,这一战我们完全是以强凌弱,若是再有什么折损,末将岂非令将军之名殆笑天下?只有十几个兄弟受了一点轻伤罢了!”
“好!好!”南鹰微笑道:“活该这些叛军倒霉,本将原本不想欺负他们,谁让他们硬是挡在本将前行的路上!”
他借着半边斜阳的光辉游目四顾,面上一喜:“看来这一仗打得倒是不亏,这些粮车上至少也有千余石粮食吧?来人啊!打扫战场……连一个铁片也不要扔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数百骑兵策动战骑立即覆盖全场,一辆辆马车也驰了过来,一名名战士跳下车来,快手快脚的将粮车上的粮袋装入车中。
这些四轮战车原本是鹰巢军一伍士兵的机动作战专属车辆,由伍长担任驭手,车内乘坐四名士兵,并载有帐篷、野战口粮、箭矢等作战物资,可适应长期作战。此次远赴渤海,南鹰一共带来两百辆,主要是运输装备和近五百名各类匠人的。如今,匠人们均已留在渤海境内,这些战车却是空了出来。
考虑到胡骑来去如风的奔袭战术,这些外包铁皮的四轮战车正可以作为临时的环形防御工事,南鹰不仅毫不犹豫的将两百辆战车全部带同出战,还精挑了一批箭手担任乘者,全军共计一千五百名骑兵、六百名箭手,算得上是攻守兼备。
“将军!将军!”孙策领着数十骑飞马而来,他高叫道:“发现一名汉军生还者!”
“带过来问问!”南鹰向孙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虽然这支汉军如此窝囊的被叛军包了饺子,但是总该知道一些此地的最新战况才是……做得好!”
很快,一名年轻的汉军军吏被推推搡搡带了过来。
南鹰见那人长身玉立,面容端整,虽然满身血污却也掩不住一身的轩昂之气,心中微讶,淡淡道:“说说吧,此地是什么情况?”
“禀将军,卑职是涿县……”那军吏见南鹰身为一军主将竟然如此年轻,也不由愕然,他施了一礼,刚刚想自述身份,却意外被人打断了。
“住口!我家将军只令你回话,谁令你多说废话?”孙策暴喝道,他年纪虽小,但是身材高大,又是将门虎子,自有一番慑人气势。
南鹰不由一怔,怎么说也算自己人,为何孙策对此人如此粗暴?
“将军有所不知!”孙策仿佛是看出了南鹰的疑惑,冷笑道:“末将发现此人时,他正躺在尸堆中装死……如此畏敌怯战者,和他客气什么?”
孙策此言一出,南鹰身边诸将一起露出鄙夷之色。这么多年了,随着将军大大小小上百战,还真没有见过这样贪生怕死的人物!
那军吏却是面不改色,正容道:“装死不假,然卑职却有下情回报!”
“长话短说!”南鹰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挥了挥手:“本将,从不爱听废话!”
“卑职身为涿县县尉,也是此次押送这批物资的主事之人!”那军吏从容道:“半日前经过此地时,却意外受到张举叛军的伏击,致令三百汉军全数战死,卑职的两个兄弟也为了吸引敌军注意,而于战乱之中失散……这些物资事关重大,运送时间和路线也是绝密,卑职有理由相信,是涿县之中出了内奸!”
“你的意思是?”南鹰有些明白了,他放缓了面色:“你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当然!”那军吏昂然道:“如果卑职所猜属实,那么涿县一县之众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局,卑职怎么可以轻易死在这里?就算是要死,也要将此消息禀报公孙县令之后!”
他这一席话说得端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南鹰属下诸将均是微微动容,一扫对他的轻视之心。
“好!算你说的有理,况且你也并非本将的直属部下!”南鹰点头道:“念你体谅一县安危,本将便帮你一个忙!”
“帮忙?”那军吏一怔,一时不明其意。
“来人!将全部战俘带过来!”南鹰仰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应该足够了!”
数百名战俘黑鸦鸦的跪满了一地,满面恐惧的听着南鹰的训话。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本将,鹰扬中郎将南鹰,现领渤海太守,听过本将的名声没有?”南鹰淡淡的话语响遍全场,不仅战俘们一个个脸色变了,连那军吏也抖了一下,露出一个震惊的面容。
“果然……都知道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