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真是曹cāo,那么一切就都合理了!”高顺露出深思之sè:“此人之前分别在不同地点与我二人交过手,所以那ri他引兵来援时,令我们同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在三批黑衣人抢夺黄巾藏宝时,又被我二人同时撞上。那一次,他之所以不敢开口,就是担心我们能从口音中听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曾和子二同时参与了刺杀张让的行动!”南鹰冷笑道:“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第三名杀手,也就是亲自出手刺杀张让的人,便是子一孙宾硕!”
“这个设想看似无关紧要,却直接引出一个目前我们尚未明白的问题!”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着无数正在侧耳倾听的听众。
“曹cāo在兖州劫夺黄巾宝藏,而子一和子二却在长安附近盗取帝陵藏金,此二人皆为天干地支中的领袖级人物,却一东一西的做起了这等巧取豪夺的买卖!”南鹰苦恼道:“虽然钱财是好东西,可是为何如此急迫?对于天干地支这样一个深伏地下十余年的可怕组织,这几乎是没有理由的!”
“天干地支一直关注的问题,便是如何引起天下动荡,以便从中取利,这一点文和便曾向天子分析过。而从他们甘于牺牲封胥和唐周这样的重要人物,也要提前挑起太平道和朝庭的大战来看,他们的图谋深不可测!”
“这样一个诡异庞大的组织,他们为什么急于得到巨大的财富呢?这些财富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目的呢?”南鹰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迫使自己进入那夜悟出的空灵之境,将心中所有的疑惑和破碎的记忆尽数翻出。
刘陶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有人借机滋事,到处散播谣言,说什么天降灾异,乃上天的谴告…….
随之是那名报信官吏的声音:…….咸阳原上流言四起,人心大乱,现已有十余亭近万名百姓正在向四面八方逃难而去…….甚至连各陵、各部的官军之中,也出现了逃兵!
再接着是李进的声音:一个月前,朝庭下令禁绝渭水上的一切船只…….听说凉州近ri形势不稳,有居心叵测之人和羌人暗中勾结,借助黄巾之乱,朝庭难以兼顾的机会,秘密集结兵力,准备进犯三辅…….
想至此处,南鹰耳边突然同时响起了无数纷乱之音:
“禀将军,河岸边发现一处营地,乱七八糟的堆放了很多竹木沙石…….”
“每到年末之时,诸皇陵都会修筑高台,用于祭祀…….”
…….所有的幻象和杂音突然凝聚成灵帝威严的仪容:只要办好此事,朕会重新考虑卿家领兵的心愿!
他的心灵突然无比宁静,正如平静的水面,任何一点触碰都可以引发相应的波动,点点滴滴从心湖过飞掠而过,均可瞬间得到之前从未想过的答案。
突然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南鹰心头一震,空灵之境立告失守。
“不好了!”南鹰弹起身来大叫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了为了钱,而是要引狼入室!”
荒芜的平原上,一骑快马如飞而来,直至奔到一片连绵起伏的土丘处,那骑士才倏的勒住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
他隐藏于竹笠之下的森寒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眼神突然在一座土丘上停顿下来,那上面正有两根枯枝相交着斜插入土,形成了一个“”字。
他伸手入嘴,撮唇发出三长一短的哨音。
那山丘后突然缓缓站起一个黑衣人来,他审视了一眼骑士,才高叫道:“天干地支,同气连枝,不知兄弟出自哪一宗?家中排的什么座次?”
那骑士冷冷道:“地阳支首宗,我为长兄!”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惊骇神sè,惊呼道:“竟是子一首领亲临?”
他疾奔下土丘,来到那骑士面前,恭敬施礼道:“甲十三,恭聆子一首领吩咐!”
那子一缓缓揭去竹笠,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孙宾硕。
他听得那黑衣人报出甲十三的身份,yin沉的面上终于掠过一丝喜意:“很好!没有想到竟是甲系的人亲自在此处联络,这样倒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甲十三微笑道:“没有想到竟能为传说中的子一首领传递消息,这是小人的福气!首领只管示下,小人立即来办!”
孙宾硕木然道:“咸阳原行动遭遇全面挫败,黄金得而复失,子二和其他几名癸系首脑全部罹难身死,我本人也已暴露,现须立即返回孙氏一门,安排转移迁涉。你务必将此信直接传于甲一!”
甲十三听得惊心动魄,却不敢露出丝毫恐慌之sè,躬身道:“小人遵命!”
他正yu转身而去,却被孙宾硕一把扯住。
孙宾硕见甲十三露出迷茫不解之sè,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转身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土丘,森然道:“什么人?立即现身,否则休怪本人出手杀人!”
“哈哈哈!”在甲十三惊怒交加的目光中,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从土丘背面施施然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