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的雾气渐渐散去,远处仍有薄纱般的丝缕笼罩着田野,红ri的掩映下,金黄饱满的稻穗把稻秆都压弯了,却将一滴滴露珠衬得分外晶莹yu滴。
空气中传来阵阵诱人的野桂芬芳,还有那清脆婉转的鸟鸣声,无一不令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仙缘洞天。
轻轻的步伐声渐近,一个青衣男人正顺着田野边的林荫小道向山脚下的草舍缓缓踱去,他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那份淡淡的祥和安宁,白净秀气的面庞上也似乎有着一丝迷醉,他突然放声吟道:“前ri返故里,晨起就露衣。洒然别浊世,陋室我自居。”
“先生真是脱俗之人!”远远传来轻轻的掌声,一个身影从大树后转了出来。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当ri却又不辞而别?”击掌的少年淡淡道:“如今黄巾方定,先生倒似乎恋起家来了!”
“哈哈哈!”那青衣男人欣然长笑,上前执着那少年的手道:“当ri我一时静极思动,出去赏游山水,怎知一场天下动乱却将我困得寸步难行,有家难返。如今天下也已安定,自然是要倦鸟归林的!”
“少来这些托词!”那少年冷着脸一把推开他的手,瞪眼道:“你只知自己逍遥,怎么不带我一同出去见见世面?”
“逍遥?你人小鬼大,我若带你出去还不知会为我生出多少事来?”那青衣男人苦笑道:“坦然说,这次出去并不顺利,险些连命都丢在了外面,我倒是庆幸没有带你同去!”
“什么?”那少年猛吃一惊,也顾不得再佯作生气,失sè道:“遇上了什么危险吗?在哪里碰上的?”
“乱世之中,危险无处不在,能有几处安全之地?”那青衣男人渭然长叹道:“好在有惊无险,总算是活着回来了,其中种种,不说也罢!”
“所以我才有感而发啊!”他环顾四周,换上一副轻松之sè:“还是咱们家乡的山山水水好啊!”
“看来你这次出去,定是充满了奇趣与冒险!”那少年脸上泛出羡慕之sè:“可惜我老母在堂,不然也要出去闯荡一番!”
“不必心急!你小子天纵奇才,现在只是珍珠蒙尘,不为世人所知!”那青衣男人微笑道:“但是我相信,终有一ri,你的智慧与才干足以令天下震动!”
“唉呀!”那少年清澈深邃的双眸中蓦的爆发出动人的神采,他脱口道:“你这番话,倒是与那位将军对我评述几乎一样呢!”
“将军?是朝中哪位名将?”那青衣男人一怔道:“莫非你这几个月中又遇上什么大人物了?”
“嘿嘿!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少年无可掩饰的露出了几分得意之sè:“还真是一位当世名将哟!但是只怕你却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头!”
“哦?”那青衣男人不动声sè道:“说来听听,看看以本人的孤陋寡闻是否真的没有听过?”
“这位将军年不过弱冠,却是智勇双全!”那少年滔滔不绝道:“初出沙场的第一战,便以三千之众在冀州大破三万黄巾,尔后又领兵五百奇袭……”
“你说的是那位鹰扬中郎将?”那青衣男人淡淡道:“我怎会没有听过他的大名,确是如雷贯耳!”
“咦?看来你这几个月真是没有白跑啊!”那少年一滞道:“我这些都是从荀家兄弟口中才听得的秘密消息,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这么说,你们见过面了?”那青衣男人答非所问道:“对他什么感觉?”
“我是月余之前在颖水之西的山中偶然遇到他的!”那少年眼中闪过崇慕之sè:“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令人一见相投!”
“颖水之西的山中?”那青衣男人眼神微缩,跟着微笑道:“既然如此敬服,你小子怎么不向他自荐一番?”
“自荐?呸!太过小瞧于我!”那少年傲然道:“是人家主动开口求我,我都没有答应呢!”
“不过,这是因为尚有老母在堂嘛!”他挠头道:“否则我说不定还真就答应了!”
“嘿嘿!好毒的眼光!好大的志向!”那青衣男人自言自语道:“真是佩服!”
那少年有些讶然,道:“你说什么?是说他还是说我?”
“都是,哈哈,都是!”那青衣男人打了个哈哈,突然道:“小子,你一向懒惰,今ri这么早就堵在我这蜗居门前,不会是来与我闲话家常的?”
“唉呀!险些忘记正事!”那少年抚额道:“昨ri荀家兄弟听说你远游而归,着我邀你前去小聚呢,便在明晚!”
说着,他急急转身去了,口中尤自叫道:“我尚要去请钟先生,他近ri因病辞去了阳陵县令一职,就在这附近小居呢!”
他突然转身道:“明ri可是高朋满座,都是为你洗尘的!你不可爽约!”
那青衣男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怔怔的静立了半晌,才摇头轻笑一声,向着那处草舍行去。
“贤弟果然是人脉宽广,交游广阔啊!”轻轻的笑声从背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