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见大反派果然如他所说,一教就会,一学就灵,连说这买卖做得值,太值了。
林跃也觉得挺值的,拿了银子又往魏忠贤身边插了只眼,多好啊。
……
第二天,他带着两名干事来到凌云凯被割掉家伙事儿的院子里,见到了南镇抚司百户裴纶。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地上是一块一块的黑色血斑。
“林掌班,你的承受力很好啊。”裴纶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嚯,这家伙可以的,一见面就试探他。
“我家隔壁就是屠户,打小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哦。”裴纶说道:“林掌班才入宫个把月就得魏公公赏识,调到东厂任职,假以时日必会飞黄腾达。”
林跃说道:“裴百户的消息很灵通啊。”
“哪有,就是听下面的人说起坊司胡同最近发生的妙人妙事,于是多嘴问了两句。”
“这么说来,我现在成名人了?”
“那是当然。”
二人来到院外,干事搬来两张椅子过来,林跃转移话题到凌云凯遇袭的案件上。
“有什么发现没有?”
“根据凌总旗的说法,凶手左脸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胎记,身手了得,虽然有偷袭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一个照面就把三名缇骑杀掉,把他制服,放到锦衣卫里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那人为什么要对凌总旗下手?”
“我想是替殷澄报仇顺便创造出城机会吧。”
林跃点点头,装模作样扫过庭院:“听说这座院子与郭真公公有关?”
“据之前的户主交代,院子卖给了城南开绸缎铺的刘坤,后来我派人去问,刘坤说是郭公公让他代持的,我想不通的是,凶手是误打误撞选了这座庭院给凌总旗设局,还是他就是郭公公认识的人,如果是后者,郭公公为什么要庇护殷澄,动机在哪里?”
林跃说道:“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怎么讲?”
“你应该知道我来东厂前是在内官监当差吧,有一次打扫郭公公的书房时发现他的书桌上有北斋先生的画。”
“北斋嘛……”裴纶面露思索:“你怀疑郭公公与东林党有牵扯?”
林跃说道:“今天我去内官监问了问,送郭公公去金陵楼的内官说他是去赴某个人的约会。然后,我带人去他家里,找到了这张纸条。”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张信纸轻轻展开,推到裴纶面前。
上书“酉时,明时坊,金陵楼,专侯公公。”
下面盖着一个印章,刻字为北斋先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裴纶在地上磕了磕铜烟斗里的灰含在嘴里:“金陵楼命案发生后,郭公公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现在处境如何,是死是活,要搞清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和郭公公的下落,看来只能去寻这位北斋先生了。”
他召过旁边候命缇骑,小声吩咐几句,缇骑转身走了。
大约一刻钟后,缇骑返回,走到裴纶身前附耳低语。
“怎么了?”
林跃看他表情微变,一脸好奇地问。
裴纶没有着急回话,从椅子上起来,告诉随行小旗抽调人手跟他走。
“林掌班,我知道你为什么过来这边,如果感兴趣的话,不如随我走一遭。”
“好。”
林跃一拍膝盖,站起身来,带着两名番役跟在裴纶身后出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
南城白纸坊。
林跃从马上下来,真想对前方石凳上坐着的人道一句“戏演得不错呀。”
锦衣卫百户沈炼身穿黑色甲衣,左肩包着厚厚的白布,有肉眼可辨的血迹在上面。
裴纶带着两名手下走过去:“沈百户,在下南镇抚司裴纶,这位是东厂的林掌班。”
沈炼看了二人一眼,面露不解:“这里的事应该不归南镇抚司管吧?”
锦衣卫系统有南北镇抚司两大机构,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内部的法务、军纪等事件,北镇抚司的职权就大了,上到调查各地藩王官员不轨,肃反肃贪,侦办皇帝特别交代的案件,下到监视民众,搜集情报,制造火器……机构下设诏狱,可不经刑部直接进行侦缉、审讯、判决与处置工作,故而民间畏惧北镇抚司多于南镇抚司,两者的地位也是一高一低。
这也是为什么电影里裴纶自嘲曾是沈炼同僚,因为翘辫子被人拿住把柄,贬去南镇抚司当值,虽然百户的品级没变,但是实际权力降了。
“哦,是这样的。镇抚使大人交代我调查凌总旗被殷澄伙同贼人加害一事,调查过程中发现可能与北斋先生有关,于是叫人去查画师下落,得知沈兄在缉拿北斋先生的时候遭了埋伏,裴某便想来这里看看有无可用线索。”
裴纶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块糕饼放进嘴里。
“荣月斋的点心,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