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菜后，武清坐下来招呼：“你们俩也坐，别站着了。”
兰霜和慕衍对视一眼，摇摇头：“我们就先不坐了，妈妈，我们有件事想和你说。”
武清疑惑的看他们一眼，看看兰霜再看看慕衍，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又有点难以置信，她嘴唇动了动，扯出了一点笑容，“什么事不能坐下说？”
兰霜沉默一下，正斟酌着措辞，慕衍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不是简单的交握，而是十指紧扣。
武清微微睁大了眼，脑袋像被人拿着小锤子重重的敲了一下，“嗡”的一声。
“你们……”
慕衍眸光坚定，语气轻柔，“妈妈，我喜欢霜霜，我主动追求她，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兰霜一怔，慕衍这是把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啊！
她忙补充道：“不是，妈，我们是两情相悦，我也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非他不可的喜欢。”
武清嘴唇颤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心里乱的厉害。
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有了解释，原来两个孩子真的在一起了！
可他们的关系……
她迟疑着问：“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可能是觉得这话不妥，她改口道：“妈妈不是在质疑你们，只是，你们都还太年轻了，可能分不清男女之间的喜欢和兄妹之间的喜欢……”
“妈。”慕衍开口打断了武清的话，平静的说：“我们分得清，我们都成年了。”
武清没声了。
她看着两人，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
兰霜来到她身边俯下身抱住她，轻声道：“妈妈，哥哥的户口早就迁出去了，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互相扶持，互相依靠着走过来，早就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觉得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但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改变什么，我们依然是你的孩子，我们都很爱你。”
听到这句话，武清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妈妈也爱你们。”
慕衍跪在地上，张开双臂把两个人都抱在怀里。
一家三口哭了一会儿，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围坐在小木桌边喝起了热茶。
武清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斟酌着开口，“你们要是真的决定了，妈妈也没什么反对的立场，毕竟最难的那段时间，是你们彼此鼓励走过来的，妈妈还得谢谢小衍。”
她看向慕衍说：“要不是有你，霜霜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是我应该做的，妈你别这么说。”
慕衍帮她倒上茶，武清捧在手里摇摇头，“这世界上哪那么多应该，就像我对你们好不是应该的，是因为我爱你们，你们尊敬我，愿意和我商量，也不是应该的，爱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该随意干预，你们愿意，我也不反对。”
“妈妈……”兰霜凑近在她的脸上亲了下，“谢谢你。”
武清心一软，笑了起来，“但我还是想说，你们还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不要把眼下当做永久，万一将来你们变了心，或者感情淡了呢？”
兰霜和慕衍对视一眼，没说出什么“我们只爱彼此”、“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
因为没发生的事，说出来也没有说服力，得让她亲眼看看。
见两人沉默，武清反倒更放心一点，这说明他们不是一时冲动热血上头。
“不管你们将来是步入婚姻的殿堂，还是分道扬镳，妈妈都要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亲生的，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任何事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慕衍知道这话主要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心下动容，真挚道：“谢谢妈，我明白。”
两人相视一笑，多的话也就不用说了。
三人还算融洽的吃完饭，武清忽然道：“过些日子，你们陪我去看看你们爸爸吧？家里这么大的事，总该告诉他一声。”
“好。”兰霜答应下来。
……
周末这天，三人开车去了墓园，当初武清就知道那个城市待不下去了，所以有先见之明的在这边买了墓地，把老兰的骨灰埋在这儿。
今天风轻云淡，阳光明媚，温度却不是很高，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三人捧着白菊走进了沉默肃穆的墓园。
兰爸爸的墓碑在比较靠后的地方，穿过层层墓碑，兰霜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意。
武清停下来，看着熟悉的照片，轻轻叹息一声，随即笑道：“老兰，我带着小衍和霜霜来看你了。”
她俯身放下怀里的白菊花，慢慢的蹲下来轻柔的拂去照片上的灰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