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虚弱的说:“当年慕儿就是午时出生的,司天监的人说他阳气重,八字又烈,是极煞的命格。”
兰霜扯了扯唇,“陛下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你说他要是上了祭天台,会不会冲撞神明?”
临到了了,老皇帝又开始担心这个。
兰霜面上恭敬神色一收,玉立在床前,垂眸睨着他淡淡道:“与其担心虚无缥缈的神明,陛下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泥菩萨过江,你自身难保了。”
老皇帝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兰霜唇角微勾,笑意冰凉,语气缥缈,“吉时已到,陛下准备好上路了吗?”
老皇帝惶恐的张大了嘴。
……
江慕从公主府出门,徐云洲随行在侧,这次他一改往日宽袍广袖的风流装扮,换了一身玄色窄袖劲装,手中握着短刀,面容肃杀。
他们上了轿撵,直奔城南而去。
“安国长公主到——”
太监的尖利嗓音穿破云层,瞬间压下了大臣们的议论,众人齐齐转身看过来。
马车停在拱门外,江慕扶着徐云洲的手走下轿撵。
一身墨底红边的宫装,衬的他面色如霜,衔珠凤冠随着他走动而轻轻摇晃,勾人眼球。
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上面金凤振翅,仰颈长鸣,栩栩如生,明明是个死物,众人却仿佛听到了凤鸣从天际来。
锦衣卫紧跟其后,护送她上了祭天台,全程江慕都目不斜视。
直到她在高台上站定,太监三喜一甩浮沉道:“拜——”
众人回神,这才跪下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慕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手平举于身前,朗声道:“平身。”
“谢殿下。”
“吉时已到,请安国长公主净手焚香祷告。”
三喜一声令下,身着白衣的宫女们端着玉盆帕子香依次上前,江慕正准备把手放进去,就听下面陡然响起一声厉喝:“慢着!”
一声实在突兀,如惊雷平地起,吓得大臣们心肝一颤,甚至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来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很快一行人冲破了门口御林军的防线冲了进来,为首之人一身银色甲胄,神情倨傲,正是二皇子的表兄,之前在京都大营任副将,后来受二皇子牵连被贬,如今瞧着,似乎是要反了。
“孙长义,你做什么?带兵擅闯祭天台,你不要命了吗?”
丞相第一个站出来指着孙长义质问。
孙长义不屑嗤笑,“要命?被阉人和一个女人骑在头上还要什么命?”
“你——”
丞相瞪大眼,看着他身后这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你是受二皇子指使?二皇子人呢?”
“殿下自然是带兵入宫清君侧去了。”
孙长义骑在马上,好不威风,他举起刀,遥遥指向了高台上的江慕,言语轻佻:“大公主,识趣点现在就下来束手就擒,我们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若是负隅顽抗,就别怪我们刀剑无眼。”
说着他的视线还不怀好意的从江慕的身上扫过,仿佛在透过厚厚的宫装窥探下面的风光。
徐云洲上前一步,拇指一拨,短刀出鞘直指孙长义,“放肆。”
孙长义看都没看他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来人——把这里围起来,清君侧结束前,委屈大人们现在这儿待一会儿了,等二皇子登基,自会前来主持祭祀。”
他带来的京都大营的士兵立刻跑进来。
“站住!谁再敢踏出一步,一律按谋逆论处!”
江慕忽然出声,眼神犀利如刀,冲进来的士兵不由得顿了顿,竟不敢与她对视。
孙长义蹙眉:“怎么,公主想做什么?”
江慕没回答,他环视一周,忽然振臂一呼:“来人,把这群乱臣贼子拿下!”
孙长义一惊,连忙向着四周看去,却迟迟没看到人。
他冷哼一声,“公主莫要虚张声势了,京都大营的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你还能调动谁?”
“是吗?”
江慕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没有束缚的墨发立刻落了满肩,随风轻舞。
他用两指夹住,反手快准狠的掷出,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直的插进了孙长义的喉咙。
孙长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嗬嗬……”
想说什么,身子却一歪从马上摔了下去。
前一刻还在叫嚣的人,下一刻就这么死不瞑目,众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