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沽口还得接着打,当下济尔哈朗对姜瓖说:“姜瓖,接下来该轮到你的两千本部标营了,给本王继续接着攻,不要给予明军喘息之机!”
“对。”屯齐也附和道,“这种强度,明军撑不了多久。”
“嗻!”姜瓖虽然心下不忿,却只能听命,除非他敢造反。
当下姜瓖便带着本部两千标兵进入到壕沟,可是这个时候壕沟里的积水深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腰部,趟着刺骨的海水进攻不仅冻得不行,而且影响行动。
结果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悬念,勉强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姜瓖败退回来。
姜瓖可能是从刚才的王辅臣身上获得灵感,回来的时候也是被亲兵抬回来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跟济尔哈朗说话时就剩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济尔哈朗见此便也不忍苛责,又命令姜瑄营继续发起进攻。
在姜瑄营之后又是杨振威营,杨振威营后又是另外一个营。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天色逐渐的暗下来,明军铳台仍旧是岿然不动。
反倒是大同镇绿营的五个营,猛攻了一天,伤亡了足足三千多绿营兵,其中只是王辅臣的标营就伤亡了将近千人,极惨。
……
“郑亲王,你还有何话说?”
多尔衮冷冷的盯着济尔哈朗。
“我不服!”济尔哈朗忿然道。
“早上到现在才不过半天时间。”
“到明早的昧爽时分才能算一天。”
代善也道:“半天时间属实太急了。”
“礼亲王,军中无戏言。”多尔衮森然喝道,“朕说了傍晚之前便是傍晚之前,如今你郑亲王吃了败仗,那么按照老汗的规矩就必须受罚!”
“为免你们说朕处事不公,此间就不问别人。”
说此一顿,又扭头问屯齐:“屯齐,依老汗定的规矩,郑亲王攻大沽口无果,反而折损如此多的人马,该当如何处置?”
“这……”屯齐为难的说,“奴才不敢妄言主子罪责。”
“说!”多尔衮冷然道,“你若不说,便与郑亲王同罪!”
屯齐闻此便一咬牙说道:“若按老汗定的规矩,郑亲王此败可谓是一场惨败,理当禠夺王爵贬为庶人,并革除旗籍。”
“济尔哈朗,你听见了吗?”多尔衮森然说道。
“多尔衮,你这是公报仇私!”济尔哈朗闻言急道,“你处事不公,前年多铎攻徐州吃的败仗比我还多还惨,为何只是降爵一级?”
“那是因为豫郡王知耻而后勇。”多尔衮冷然说道,“在回师途中平定了山东,并替大清夺得许多人口财货,功过相抵才勉强保住了郡王爵位。”
“济尔哈朗,朕也不是没有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很可惜的是,你非但没能抓住机会,反而吃了一个更大的败仗。”
说到这里一顿,又道:“由是两罪并罚,着禠夺济尔哈朗亲王爵位并革除旗籍,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当即便有两个巴牙喇兵冲进来,剥了济尔哈朗顶戴花翎旗袍马褂。
“多尔衮,你处事不公!”济尔哈朗嘶声怒吼道,“你是公报仇私!礼亲王,英亲王还有诸位郡王贝勒贝子,你们就不替本王说几句公道话吗?”
“多尔衮今日敢如此对待本王,他日就敢如此对待你们。”
“多尔衮狼子野心,我们若是不能阻止他,早晚有一天他会篡位!”
说到这,济尔哈朗又转向顺治:“福临!福临!你难道就看不出吗?多尔衮早晚有一天会篡夺皇位,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带走!”多尔衮冷酷的一挥手。
两个巴牙喇当即拖着济尔哈朗出帐而去。
不片刻,济尔哈朗的嘶吼声就再听不见。
阿济格、代善等八旗贵族个个噤若寒蝉。
不过屯齐、艾席礼等镶蓝旗武将却是神情悲愤。
八旗制度从创立的那天起,互相之间的隔阂就已经产生且难以消除。
老奴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凭借个人威望弥合八旗之间的隔阂,可是老奴一死,就再没有人能弥合八旗之间的巨大隔阂。
黄台吉刚继承汗位的时候,靠的是四大贝勒共同议政这张牌。
此后黄台吉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将莽古尔泰以及阿敏干掉,代善因为主动退让才得以留下一条老命,但即便是这样,黄台吉也没有能力吞并其他各旗,而是只能通过换旗来削弱两白旗镶蓝旗,因为两白旗还有镶蓝旗的武将非常的敌视黄台吉。
黄台吉暴毙之后,八旗之间的矛盾再度暴发,险些发生内讧。
最后还是多尔衮勾结布木布泰将福临推上位,才得以避免内讧。
此后多尔衮各种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