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躬安。”王承恩向着狮子山方向遥遥一揖,又说道,“魏国公徐弘基,着即前往阅江楼赴宴,钦此。”
“嘎?前往阅江楼赴宴?”
徐弘基整个人当场懵掉,阅江楼压根就没建好,就一个地基,赴什么宴?
“魏国公。”王承恩淡淡一笑,又道,“圣上的口谕已经传到,还请您尽快启程前往狮子山,要不然等天色一黑路可不好走。”
“咱家还得去保国公府传达圣上口谕,就先失陪了。”
说完,王承恩就带着一队夷丁转身离开,留下徐弘基在晚风中凌乱。
好半晌后,徐弘基才终于回过神来,说:“快备轿,算了,还是备马。”
坐轿去狮子山太慢了,徐弘基决定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狮子山上。
……
片刻之后,徐弘基只带着十几个家丁骑着快马,沿着贡院街飞奔而过,径直奔着西北角的狮子山而去。
结果差点撞到一个身穿襕衫的士子。
“这是哪……”士子下意识的开骂,但是只骂了半句便硬生生的收住。
因为他已经认出来那十几个家丁是魏国公府的,背上那个徐字很醒目,魏国公府可不是他能够招惹的,毕竟他可不是勤王士子。
勤王士子可以随意拿捏包括魏国公在内的勋贵。
但他这个前东林党魁的儿子却不行,他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甚至连昔日的老相好也翻了脸。
想到这里,陈贞慧就长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东林党在江南士林以及百姓心目中的风评已经彻底被颠覆,从之前的忠臣贤良变成只会栽赃陷害、弑君篡逆的奸佞。
几乎所有的东林党人都在皇明时报上刊登声明,与东林党划清了界线。
陈贞慧为了自保,也想在皇明时报上刊登声明,为此甚至不惜花些钱,很遗憾的是他连报社的大门都进不去。
于是陈贞慧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相好。
这位老相好虽然年龄稍微大了那么些,但也曾经是名噪一时的艳妓,而且正是徐娘半老时,风情最盛,若是她肯出面色诱,皇明时报的总编撰汪伟是扛不住的。
……
回头再说徐弘基。
徐弘基一路疾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狮子山上的阅江楼。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只见阅江楼地基上已经插了数百支松明火把,将整个阅江楼地基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中,有上百个小太监正在忙碌。
有一队小太监分着布列碗筷及酒樽,还有一队正在放酒坛,是那种大酒坛,一坛就能够装下一石酒。
还有小太监在布菜,居然还是热的。
啥意思?圣上还真要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宴请他们这些勋贵?
一边在心下腹诽,徐弘基一边快步来到崇祯跟前然后大礼参拜:“臣徐弘基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崇祯一挥手,又笑道,“魏国公来得挺快啊,呵呵。”
“呃……”徐弘基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关键是猜不透圣上心思。
按理来说,他参与了栽赃陷害马鸣騄及詹仰之一案,圣上应该生气。
可是看圣上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反正他是看不太明白了。
“来,朕与魏国公引荐一下。”崇祯示意郑芝龙与那些边镇武将近前来,逐一介绍给徐弘基相见,郑芝龙还有那些武将对徐弘基倒也客气。
徐弘基心下便越发的茫然了,圣上到底要闹哪样啊?
不光徐弘基心里有这个疑问,陆续到来的保国公朱国弼、灵壁侯汤国祚、怀远侯常延龄、安远侯柳昌祚、镇远侯顾鸣郊、诚意伯刘孔昭、东宁伯焦梦熊、南和伯方一元及成安伯郭祚永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顺便说一句,这些勋贵都有在京营中任职。
徐弘基调动京营参与栽赃陷害马鸣騄及詹仰之一案,他们也很难撇清。
说白了,如果高弘图、左光先他们得了手,市易所及大明皇家银号的利益中肯定也有这些勋贵一分,所以崇祯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在一众勋贵的忐忑不安中,这场特殊的夜宴开始了。
“众卿,且听朕一言。”崇祯端着酒樽站起身说道,“当年太祖高皇帝宴请开国功臣,曾经说过一句,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开始了!徐弘基等勋贵闻言顿时心头一紧。
冷笑一声,崇祯又说道:“太祖高皇帝的意思已经是说得很直白,如果你们这些开国功臣肯安分守己,就可以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尔等之血脉传承也可与大明之国祚同寿,只要大明朝还在,你们的爵位就在……”
“但是谁若是敢有不臣之心,或为非作歹。”
“那么等着你们的只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