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规矩。”
“只要来人想学,他就教。”
“不看天赋,不看资质,不看悟性。”
“想学,他就教。”
“你或许不懂。”
小皇帝神色莫名的说。
“但道理其实很简单。”
“假如人人都能习武。”
“那武者又哪里来的高高在上呢?”
“别看江湖上这个门派那个门派,好像山头林立,很不对付。”
“但他们都死死守着武者的规矩。”
“招弟子,得有门槛。”
、“还是那个道理。”
“要是天下人都能习武,人人都是武者,他们吃饭,不就得给钱了么?”
“但是啊,路兄弟。”
小皇帝不解的说。
“吃饭,给钱。”
“投宿,不杀人。”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先生想改变这一切。”
“他失败了。”
小皇帝目光灼灼。
“那我来。”
“我要这天下,人人习武!”
“我要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都拉下来!”
“我要实现先生的遗愿!”
“我要人人如龙。”
他字字铿锵,可撼山岳。
“路兄。”
小皇帝问。
“助我可好?”
他起身,行大礼拜下。
“请路兄助我。”
路明非眼中清明与混沌交杂,如两军对垒,纵横冲杀。
奇迹般的,猩红退去,复归了清明。
“你说,有斩神法?”
小皇帝大喜过望。
“正是,可助人斩出心魔。”
咬了咬牙,他又道。
“也不瞒路兄,此法凶险非常,可说九死……”
路明非抬手打断。
他平静的望向铁石山的方向。
“死就死罢。”
他说。
“但我会活。”
“如果这是师傅的愿望。”
“这一次。”
他闭上眼。
“我不会让他老人家,再失望了。”
…………
阁楼的房间。
路明非和阎罗对坐。
之所以说他不会绝望。
只因路明非绝望之时,还有阎罗。
他的绝望,会由阎罗一人担下。
说来也应如此。
作为路明非彻底绝望后诞生的心魔。
从某个角度而言。
他就是彻底绝望的路明非。
小皇帝曾好奇为何路明非二十余年风霜雨雪,到头来仍是曾经的少年心性。
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阎罗。
路明非是行在阳光下的,说白烂话,成天嘻嘻哈哈,像个邻居家的大男孩,让人下意识的想要依靠,是那种你闯了祸没办法了最后去找他,他就揉着你头发说“什么啊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好啦”的大哥哥类型的人。
阎罗不同。
阎罗是孤独的,是绝望的。
没有人会想要接近他。
他身上都是血。
自己的,和他人的血。
此刻路明非面前的阎罗,只是幻象。
独他可见的幻象。
黑甲不言。
但他的存在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路明非。
你该把绝望,交给我了。
我知道,知道啦。
他对阎罗说。
“就是,让我再想一想嘛。”
“还记得那个攒够了钱想要回家开超市的女孩么?”
路明非扯着嘴角。
“她也死了。”
“长毛也是。”
“千面。”
“混血种。”
路明非笑了下。
“我在想啊,阎罗。”
“你说,要是长毛有武道在身。”
“他还会死么?”
“要是那女孩也习了武道。”
“她还会死么?”
“要是普通人都能习武。”
“混血种,龙类。”
“他们又凭什么高高在上呢?”
路明非的双眼越来越亮。
“所以,我要天下布武。”
“人人如龙。”
路明非又笑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