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到了最慢最慢。
画面上几乎只剩下了肉眼可见的像素。
鉴于终端设备的摄像精度,能到这种程度已是极限。
但不够。远远不够。
服务器全功率几近过载。
薯片妞也不用指望它们。
把全身的重量往椅背上狠狠一靠。
她面对三十六块显示屏组成的矩阵。
点亮黄金瞳。
而后是肃穆的面容。
所有的画面再她脑海汇聚,排列,然后推衍。
这是比整个房间的服务器组都更为恐怖的算力。
不。
哪怕是超级计算机,能否与此刻她的推算能力相比,也犹未可知。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帮老板管账的!
省略的像素被修补,填充,然后渲染。
一张张本与马赛克无异的画面,快速变得清晰。
直到,她看见了。
那个少年。
大少爷。
路明非。
他从七楼一跃而下。
而后在空气中,踏了一脚!
不是墙壁。
不是路面。
是空气!
他竟然靠着踩踏空气便获得了堪比迈巴赫,不,方程式,不!
已经没有车子能与少年此刻的速度相比。
“这到底是……”
薯片妞喃喃。
“什么怪物!”
从酒店,到教堂。
平地狂风起。
绿化带上的树哗哗直响。
红底黄字写着清仓跳楼价的横幅高高飞起。
在五月的天气穿着短裙的女孩尖叫着蹲下。
谁都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究竟是什么。
世界另一端,洛杉矶,卡塞尔学院。
校长办公室。
窗外阳光明媚,被诺玛从红茶时间中强制叫起的昂热面无表情,安静的注视显示屏上飞快前进的红点。
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个红点。
以着突破人类想象力的速度风驰电掣。
人类发展到二十一世纪的奇观,名为钢筋水泥的丛林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不知何时,昂热拔出了折刀。
这把陪伴了他近百年的武器。
在老人的五指间纷飞翻腾。
他低头。
折刀的刀身映出一双灼灼的黄金瞳。
“s级?”
某个黑暗的空间。
无天武帝,无始无终。
突兀的。
一清冷女子问。
“那是?”
老翁笑答。
“应许之人。”
…………
教堂。
画家哼着歌,一边调着颜料,一边耐心的回忆预先准备好的画稿。
说来,他更喜欢将之称为草稿。
毕竟真正的作品此刻才要开始创作。
忽的,他听到教堂大门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而后是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发生什么了?
男人侧过头,好奇的看去。
在这时,他听到女孩虚弱的声音。
“你……你来了。”
而后是一个少年回答。
“嗯,我来了。”
男人奇怪的眨眨眼。
人?
怎么还会有人?
他疑惑的想。
为了清理出足够安静的创作环境,工作人员不是被我杀光了么?
男人转头看去。
就见他的材料前,有一卓卓少年。
他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
仿佛其所立之处,便是此方世界的中心。
所有人都要向他献上目光。
此乃应有之义。
少年温柔的抚过女孩垂下的面容。
这一瞬,流血漂橹,尸横遍野,残阳写照,维一黑甲之人独立。
画家几乎窒息。
这是什么?
幻觉么?
怎么会有这么逼真的幻觉!
催眠?
他没有发现。
只是看了眼眼前这少年的背影。
自己就已浑身僵硬,汗如雨下。
犹如狐狸见了老虎般动弹不得。
道理是这样的。
任凭你狐狸再是狡猾,再是猖狂。
见了老虎,也不过一个死字。
少年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