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
整个郡守府的旧贵族,便只剩下陆伯礼一个活人。
陆伯礼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朝着墨君一礼道:“不知圣平君留在下一个人有何贵干?”
墨君轻轻笑了笑,道:“陆族长不必紧张,本君留你在此不是为了田产之事,而是为了另外一件小事。”
“说起来也是凑巧,其实三天前本君就已经来到了群山县。本来本君打算在群山县先修建一座宅院以做歇脚之用,结果没想到,本君在群山县招工的时候,居然招不到人,你说这事古怪不古怪?”
“嘶~~~”
虽然墨君还没有说完,但听到这里,陆伯礼心中已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整个大脑差点裂开。
陆氏一族如今的一些事情,他虽然不是亲自管理,但也听说过一些下面人做的事情。
原本对于自家牙行干的那些事,陆伯礼虽然知道,但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可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群家伙居然能给自己惹来如此弥天大祸。
而就在这时,只听墨君接着道:“后来本君去了一趟陆氏一族的牙行,结果阁下家族的牙行居然给本君开出了三万金币的高价,而且还要购买一处荒山的地契,才能建造本君的府邸。”
“本君感觉这个价位有点破坏了市场,本想着去官府讨个说法。可没想到那位牙行的掌柜居然告诉本君,要是本君能从官府讨到说法,他就把头颅割下来送给本君。”
“陆族长,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
陆伯礼的冷汗都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听完墨君最后一句话,只见陆伯礼深深一礼道:“在下,必然会给圣平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
墨君显然不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所以当天晚上,陆氏一族牙行那名尖嘴男子的头颅,就被送到了墨君的面前。
再说了。
这事其实也不能怪墨君小心眼。
毕竟愿赌服输,都说了墨君要是去官府告状有用,尖嘴男子就得把头颅割下来送给他。
男子汉,大丈夫。
说话得算话啊!
······
又过了半个月。
在陈景回的协助下,当日所有签下契约的地主贵族的田产契约,全都被送到了墨君手中。
墨君数了一下,所有地契差不多有足足一百七十多万亩。
得出这个数据后。
哪怕连墨君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要知道,汉中郡的农田虽然还算肥沃,但总体来说,汉中郡的面积并不算很大,远远无法与南郡相比,更别说巴蜀之地。
根据陈景回的估算,整个汉中郡所有田地加起来,大概也就二百多万亩,不会超过三百万。
可现在仅仅上百个家族,居然掏出了一百七十多万亩地契,可想而知汉中郡的土地兼并问题,究竟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大·····大人,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即便是陈景回也被墨君这次惊人的手笔吓到了,说句不好听的,墨君这次的行为,简直就和强盗土匪没有任何区别。
别看汉中各大贵族现在这么爽快的交出了地契,可他敢保证,这群人接下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人背后都有一定的背景。
若是整个汉中所有贵族联合起来的话,哪怕对于墨君而言,也将是一股不小的压力。
更关键的是,这一次墨君本身并不占理啊!
然而面对陈景回的担忧,墨君却是一边摆弄着地契,一边随意道:“先让他们闹一阵,等他们什么时候能把奏章递上去再说吧!”
墨君自然知道这群旧贵族势力不会那么轻易认输,但他这个圣平君也不是白当的,如今秦国权力中枢,墨君也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
说个最简单的概念。
哪怕现在身为汉中郡守的陈景回想要状告墨君,他的奏章在中枢机构要是不打回个七八次,墨君都能跟他姓。
墨君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一个清官。
原因很简单。
这个世上也许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时代。
但这个人绝不会是墨君。
如果墨君是一张白纸,把他丢进一缸墨水里,他没有丝毫把握可以保证自己不受腐蚀。
但如果墨君是一块墨锭,把他丢进一缸墨水里,他却有把握成为一缸墨水中,最硬最黑的那一个。
他可以做好事,但绝不会做好人。
“大人,接下来这些地契要如何处理?重新送还给平民吗?”
“不必,这些地契我们留下。”
墨君自然不可能干出把地契还给平民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