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的战事里,因全副身心都集中到眼前的战斗上,无暇多顾其余物事,外加肾上腺素飞速飙升,以及战场过于混乱,身体感官受到影响,故而青登一直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直至战斗结束,医生来给他疗伤时,青登才惊觉自己原来受了那么多伤——从头至脚,总计有5道被利器划伤的创痕。
要知道,青登可是穿着全副武装的。
锁子甲、胸甲、手甲、臂甲、腿甲……一应俱全。
在武装到牙齿的情况下,都能受那么多伤。那要是没有这些装备……啧啧,难以想象届时将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好在今日所受的这些伤都并不深。
就如青登刚刚对我孙子所说的:都只是一些连缝都不用缝的轻微皮肉伤,歇息一阵子就能再度活蹦乱跳的。
“没受大伤就好。”我孙子轻轻点头,“今日真是辛苦你们了~~”
话说到这,我孙子的脸上冒出快慰的神色。
“多亏了你执意坚持追歼残敌,我们才能在短短一日之内,将相马众布置在山道上的所有据点全部拿下。”
青登微微一笑:“你谬赞了。这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若没有金泽君、水岛君、以及其他队士的配合,单凭我一人,是绝对没可能创下如此耀眼的战果的。”
就结果来看,讨伐军今日的战绩,不可谓不辉煌。
开战首天就收复了山道,把相马众的匪徒们全数赶回他们的最后一座据点,即他们的山寨。
据统计:今日之战,讨伐军共战死18人,重伤5人,轻伤14人。而相马众至少伤亡过百。
在对方占据优势地利的情况下,仅付出这么点代价就打下了这样的战果……完胜!毋庸置疑的完胜!
“哈啊~~哟~~”
忽然,冰凉的夜风捎来了一缕缕虽无甚技巧,但情感却很饱满的歌声。
表情一怔的青登,循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队士们唱起歌来了。
一名参加了今日的战斗,脑袋上正包着一圈麻布的士兵,不知是太开心了,还是怎么回事,突然放开歌喉,唱起江户的民谣。
古往今来,不论是在哪个国家、哪个地区,“唱歌”都是一种有着很强感染力的社群行为——尤其是在这种庆祝胜利的场合里。
因为火付盗贼改的队士,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江户人,所以对于江户的民谣都并不陌生。
因此,在这名突然唱起江户民谣的队士起了个头后,许多受歌声感染的人纷纷跟进,一块儿开腔跟唱起来。
极个别好动之人,甚至随着歌声手舞足蹈。
歌声乘着晚风四处传扬。
村内外充满了欢悦的空气。
看着此情此景,青登心中感慨万千。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那小徒弟——艾洛蒂的小圆脸。
为何会突然想起艾洛蒂?这都得从1个月前的某件小趣事说起。
上月中旬,青登照往常那样前往居留地,教授艾洛蒂剑术。
练习结束之后,在休息的同时聊聊天——这基本已成这对年轻师徒的日常惯例。
那一日也不例外。
在当天的课程圆满结束之后,二人坐在大厅的法式沙发上,一边喝着女仆勒罗伊送来的红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知不觉间,聊到了音乐的话题。
艾洛蒂貌似对音乐很感兴趣。
一聊到这个话题,整张脸都红润了几分,噼里啪啦、滔滔不绝地讲着。可爱的红唇几乎就没闭上过。
从最近听的歌曲,一直聊到自己对时下流行的音乐的看法。
末了,艾洛蒂兴冲冲地对青登说:
“师傅!我来教你一首我家乡的歌曲吧!很好听的!”
艾洛蒂的家乡……那自然便是法兰西了。
青登虽不讨厌音乐,但对学唱歌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然而,见艾洛蒂如此兴致勃勃,青登也不好意思坏了她的兴致,只能抱着“算了,学点音乐、陶冶下情操也不错”的心态,对艾洛蒂点点头:
“好啊,你要教我什么歌?肖邦的歌吗?”
青登话音刚落,艾洛蒂的两只嘴角就立即耷拉下来,弯成一个“n”形,一脸嫌弃,身子下意识地朝远离青登的方向缩了缩。就连当时正站在一旁的女仆勒罗伊,也朝青登投去异样的目光。
这还是青登第一次在艾洛蒂的可爱脸蛋上,看到这种像是瞧见不妙东西的表情……
“师傅……首先,肖邦先生是波兰人,跟我家乡没有半点关系。其次,肖邦先生是钢琴家,他所作的曲子是没法用舌头和喉咙唱出来的。”
恕青登没有文化……对音乐兴致缺缺的他,前世的音乐课基本都是睡过去的。对于19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