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的县衙后院里,一位美丽的妇人,手里拿着根树枝,追着一位九岁左右的男童跑。
两人脚下都用了轻功,一个追一个跑。
“娘亲!你保证不打我,我就不跑。”
姚祈悦要气死了,虽说她确实打过儿子,但是每次下手都不重的好吧!
谁让他太调皮了呢!
“行!等你爹回来收拾你吧,我反正是管不了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韩文清神色凝重地走过来,交给妻子一封信……
“怎么了?又有什么难缠的犯人,需要你夫人我出马吗?”姚祈悦一边打趣着,一边拆开信件。
然而才刚看到信上开头的两句话,她就愣住了,信件从指尖滑落。
见父母的脸色,都这么难看,韩雨乖乖地走了过来,从未流过泪的母亲,竟已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此刻他有些慌乱地说道:“娘你咋了?要不,你打我吧!我不跑了。”
韩文清上前将她拥在怀中,沉痛地说了一句,“夫人,请节哀!咱们得赶紧出发到府城。”
“备…马吧!”
“夫人放心,一切为夫都安排妥当了,马车和马匹都已经在外等候。”
闻言姚祈悦转身冲出府衙,骑上一匹马,就往府城方向去了。
韩文清带着儿子出来的时候,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快上马车吧!”
“爹,发生什么事了?”韩雨心慌慌地问道。
“你外公外婆没了……”
“什么!!”韩雨很震惊,想起待自己很好的两位长辈,心中也是伤心不已。
“咱们去送送,遗体已经送回到府城了”
韩文清也很难过,娶了夫人后,他不止是有妻有儿了,而是有了家。
岳父岳母待他如亲儿。
…………
姚府外今日挂满了白条和白灯笼,府里的下人,皆神情静默地低着头忙里忙外。
“吁!!”
“大小姐回来了!快帮大小姐把马儿牵好。”
姚祈悦一路上都没有停顿,直奔主院灵堂而去。
青年模样的姚祈元与他的妻子此刻正跪在棺椁前烧纸钱,旁边还有他们二人才三岁的女儿。
因为父亲说,十八岁以后再圆房,对女子好些,所以他们虽然成亲早,但是圆房晚,孩子也就比较小。
见长姐赶到,姚祈元红着眼眶道:“长姐,你来了。”
“爹娘是怎么去的?他们不是去江南看夏荷了吗?”
信上只说两位老人去了,却没说原因,所以姚祈悦才有此一问。
“夏天雨水多,路过大山时塌方了!他们被找到的时候,爹爹将娘亲紧紧搂在怀里,已经没气了了……娘亲也是奄奄一息,没留下什么话,就跟着去了……”
说到这里,高居官位多年的姚祈元也控制不住崩溃痛哭出声,已经26岁的他,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旁边已挽起头发,成为一名美貌妇人的曹佳芸,默默垂泪伸手搂住痛哭的丈夫。
跪着的小姑娘,不明所以,她不懂为什么爹娘和大姑都哭了,爷爷奶奶躺着不动。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棺椁旁边,奶声奶气地说道:“爷爷,奶奶!这里不舒服,咱们回屋里睡好不好?”
爷爷奶奶没有回应。
小丫头不解,想伸头看看,又够不到。
…………
棺椁里,云飞和秦氏都换成了大红色的喜服。
这是云飞当初就交代过的,只因秦氏对于自己是买来的这件事,一直有遗憾。
她又不愿意再举行一次婚礼,说是不想给孩子们丢脸。
云飞干脆想了这个法子,她也同意了,那几日明显开心了不少。
这个时代的女人,很看重明媒正娶和入族谱。
衣服是姚祈元和曹佳芸一起分别帮他们换上的。
清洗了身体,还化上了妆容。
一路上,镖局快马加鞭地将棺椁送回来,还花大价钱在当地富人家的冰窖,买了大量冰块。
所幸云飞夫妇本就是在回程路上遇难的,本就距离长乐府不远。
才辞官三年,没想到……
姚祈悦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那双冰冷带着粗茧的手,痛苦地问道:“您已经走了吗?是回天上了吗?”
自然是再也得不到回应的。
如果说这一生,她最感激谁的话!那就是这位后来的父亲。
母亲虽然也爱她,但是母亲太过柔弱了,她不会为了她反抗。
父亲不一样,在他这里,她才第一次体会到尊重。
世人皆轻视女子,认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