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剧痛下,张月珍的目光依旧慈爱温柔。
她看了看程心,程心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眸里盛满了水光,哽咽地喊了声:“妈!”
“心心啊,妈妈对不起你,没能陪你生产,没能有机会照顾你坐月子,没能帮你带带孩子,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妈妈走后,跟默言好好过日子,他要是哪里对你不好了,跟爸爸说,让他收拾默言。
默言不爱表达自己,你心里要是不痛快了,直接跟他说,别生闷气,气坏自己。
妈妈对不起你们,在这个时候就要离开了你们了,别怪妈妈。”
“妈妈,我们不怪你,我们知道你已经忍不住了。”程心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上。
陈默言此刻如同死寂了一般,眼眶通红麻木的瘫坐在地陪着她。
而云飞坐在床上将张月珍抱紧,让她靠在他怀里神情哀伤。
张月珍苦涩地揉了揉陈默言的头发,“你已经长大了,别让妈妈有的不安心好吗?人总会死的,你还有你爸,心心呢。”
陈默言艰难地点了点头,挤出了一句,“好,都听您的。”
“走吧,我想跟你们爸爸说几句话。”
陈默言不动,还是程心一边哭,一边把他搀扶起来,走出房间的。
屋内张月珍轻轻笑了笑,藏了一辈子的爱恋,在这一刻,才敢暴露起来。
她的目光太过痴缠深情,云飞看了心中忍不住露出愧疚的神情。
张月珍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他早已添上皱纹的脸庞,充满幸福地说道:“你不用愧疚,我不介意你不爱我。
我爱你就够了,能够拥有你一辈子,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等到了下面,向别人介绍我老公的时候,我不想用他的名字,称呼你。”
难怪,从那天之后,她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一直叫他老公,从来没变过。
向别人介绍他也是一句:这位是我丈夫,他姓陈。
“云飞,我叫云飞。”云飞眸光温柔地为她擦拭着因为疼痛,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呵呵,那我下次跟人介绍你的时候,我就说:这位是我丈夫,他姓云!”
张月珍嘴角勉强扯了扯,痛苦地露出笑容说着,“老公把药给我吧,太累了,我想睡了。”
“好。”云飞温柔地把她放下,将药和那杯放凉了的温水拿过来。
随后扶她起来,把药吃了,在她吃完后,眼泪才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来。
哽咽地哄着她睡觉,就跟哄小时候的默言一样。
等她睡过去后,云飞才红肿着眼睛,打开房门,让门口侯着的夫妻俩进去。
看着张月珍眉眼放松地静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
程心忍不住放声痛哭,陈默言手脚冰凉地站在床前,眼神悲痛。
他又想起了母亲上辈子的凄苦生活,她被生活早早压弯的脊梁。
儿时父母重男轻女,她在家的存在,就是干活带弟弟。
出来工作了吧,被那个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几顿早餐就骗到了手。
被婆婆磋磨,被丈夫毒打,为了养活儿子,凌晨出门捡菜叶,白天上班,晚上通宵打零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还得照顾喝醉酒的丈夫,分不出心力关注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在学校被欺负。
突然被人推醒,面前是父亲担忧的脸庞,熟悉又陌生,“小言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然而陈默言却觉得自己哭不出来,明明心里很难过,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母亲,这辈子最起码比上辈子的幸福吧。
陈家刚办完喜事半个月,就又办了丧事,令人感叹,世事无常。
云飞和小两口带着张月珍的骨灰回了深市,在深市给她买了墓地安葬。
他觉得张月珍不会想埋进陈家的坟地的,就让她在深市吧,也方便他们扫墓。
…………
从那之后,云飞和陈默言和程心也搬回了深市居住。
本身停留在京市,就是为了张月珍的病情和陈默言的学业。
如今一个走了,一个毕业成婚了,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京市了。
程晨陪同程爸程妈回了浙省发展,每年小两口会抽空坐飞机过去探望一下他们。
陈默言接手了云飞的短视频公司后,又开发了自己的直播软件,公司在他手里,比在云飞手里上升了不少。
云飞靠的是先知,市场走向,吃第一波红利,而陈默言则是靠着专业知识,逐渐走向精品。
程心接手了张月珍的服装店,没有做大也不赚钱,她喜欢自己设计衣服,所以店内不再去进货,全部卖的是她亲手做的衣服。
而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