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不明白老板话语中的意思。
但她能看得出来,此时的路明非很可怕,可怕到仿佛不是她所认识的路明非。
「基因的力量在发挥作用,哥哥,你也应该想起自己的故事了吧。」
男孩微笑,背后鼓动的狂风将他的头发往前吹成凌乱。
「废物终于迎来了自己这个春天的最后篇章。」
酒德麻衣沉默了片刻,才问:「老板,你的计划中包括了让那个小哑巴死么?」
那天在梅津寺站旁边,他本来是有租后机会杀死上杉绘梨衣的,如果那时候她扣动扳机,白王复苏的钥匙也就被折断了。
也就不必要像现在这样把全世界置于危难之中。
但老板没有让她下达射击命令,酒德麻衣很疑惑。
「今晚月色真好。」路鸣泽只是笑着说完全不相关的话。
而今夜并没有月亮,甚至天气诡异到让人头皮发麻。
不仅是他们,整个东京城避难的市民们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常。
乌云像是涡流那样旋转,炽烈的光几乎穿透了乌云,云上似乎有火在烧。
「ufo!ufo!」人群中圆鼓鼓的小胖子指着天空高呼,那显然是中国游客,操着一口地道中文。
「鸣泽你给我回来,照顾着点佳佳。瞎嚷嚷什么!什么ufo,都是封建迷信!你哥要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不会被招到那个卡塞尔学院去!」家庭妇女怒斥儿子,把他拉回到人群中。…
「也不知道你哥逃出来没,他会游泳么?」一家之主惆怅地说。
「见鬼……这是什么情况!?」宫本志雄冲到天台边,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光的云层,「元素彻底紊乱了,什么样的东西能这样干扰自然元素分布?」
整个蛇岐八家还残存的人都冲到窗口眺望,密集的闪电撕裂云层,火焰、狂风、大雨混合着像是被搅拌的大号奶茶。
那显然是巨大的能量反应。
剧烈的磁场让所有装备都失去了效果。
若隐若现的城市幻影倒贴在天穹之上。
连太空中的卫星此时都无法监控东京的图像,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高能粒子流和大气碰撞产生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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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是世界末日啊!」樱井七海说,「不知道基督教的世界末日是否比这还要美丽。」
紫色的闪电不断垂落在海面上,云越来越亮了。
白金色头发的少女没有和蛇岐八家那样全都一股脑冲过去看,而是默默抱着双肩,蹲在天台门边,喃喃道。
「欢迎……回来。」
……
云潮在路明非与被白王寄生的绘梨衣脚下翻涌。
因为月光而反射出明媚的银色。
可惜黑暗暴雨掩盖了万米之下人们的视野。
他不必鼓翼飞翔,只需要把双翼张开,狂风就能将他托起在云海之上。
他显现出和白王同样的十字,身形却比美丽魅惑的白王狰狞可怖得多。
龙鳞在铠甲之下笼罩着他的身体,锋利的骨骼突出铠甲缝隙,像是弯曲的利刃。
钢铁般的长角在额头闪着黑色的磷光。
他轻轻扭动身体,骨骼便发出摩擦的爆响=声。
唯有那张脸,神情平静,最初的愤怒相已经消失。
他看上去就像是漫步在湖边的孩子,在偶然的仰头间看到了春风拂过鱼儿唇角。
跟还保留半个人形的白王想比,此时的路明非才是究极的怪物。
毕竟白王是借助上杉绘梨衣的身体复苏的,而他只是释放出了原本就在身体中的力量。
抬起手,路明非的表情变得有了些许波澜。
他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我不是人。」
老唐不是人,夏弥不是人,但是路明非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不是人。
「这个答桉可真够让人难过的。」
他竟然用那个东西的血肉制造出来的孩子,也是黑天鹅港曾经的试验品之一。
脑海中原本被切除掉的记忆因为某种诡异的伟力恢复了。
就和触手怪被砍断的肢体重新长出来那样神奇。
这也让路明非记起了种种过往。
比如他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零,比如绘梨衣同样是黑天鹅港的造物。
大家的基因来自不同的地方,却出生于同一个地方。…
「是你!是你!是你!」短暂的沉默后,白王再次咆孝起来,神色癫狂。
「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还有,你很吵。」
路明非伸出煌黑漆黑盾斧的剑刃,在白王翅膀上随手一划。
戾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