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敢?!”武安侯夫人冷哼:“你这话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别把人都当傻子!”
余瑶闻言扑通一声跪下了,看着谢婉道:“妾身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还望大小姐明鉴!”
“起来吧,府上没有动不动就跪的规矩。”
谢婉看着她问道:“卷子当真有这么难?”
余瑶嗯了一声,看着她道:“谢青虽然没有直言,但确实是这么个意思,能过的希望应该不大。”
说实话,谢婉有些意外。
毕竟从李琼给她的消息来看,那谢青跟神童也没差别了,而且她那个渣爹,更是对他喜爱的紧,甚至都要将爵位传给他。
区区一个国子监的入门考,居然就难倒他了?
谢婉想了想道:“先用饭,未时的时候,让谢青来寻我,我同他一道去国子监问问情况,也免得你们疑心,是我在其中作梗!”
“大小姐误会了。”余瑶连忙道:“妾身真的没有这般作想。”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谢婉懒得同她白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守好本分,一些事儿我能帮自然会帮。我还忙,你先回去吧。”
只要她肯出面就够了,余瑶起了身:“那妾身就不打扰大小姐与夫人了,妾身告退。”
谢婉嗯了一声,皱眉看着她离开。
一旁武安侯夫人道:“你管这事儿做什么?该你出面的你都出面了,就算国子监祭酒真的刁难,又与你何干?瞧瞧这余氏的嘴脸,好似她儿子考不上,都是你的错似的!”
谢婉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在国子监的时候,确实提了一嘴无须给他们太多照顾,可据我得到的消息,谢青才学斐然,所以我想去看看,到底是国子监真的为难他了,还是说,我得到的消息有误。”
武安侯夫人轻嗤了一声:“区区边城出来的,即便厉害又能厉害到何处去?国子监除了官生,还有京城各府塞进去的之外,哪个不是各地的精英学子?一州也不过百余名,边城小县如何能比?”
谢婉皱眉道:“可这话,是我爹自己说的。”
武安侯夫人闻言犹豫着道:“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
“夫人直言便是。”
武安侯夫人道:“我没有瞧不起你爹的意思,只是你爹乡野出身,凭着战功才被封侯,若论才学,怕是没有太多,即便是堪比举人,在京城也只能是落榜……”
谢婉明白她的意思了。
就是她那个渣爹,自己都是半吊子,余氏他们又是在边城呆着的,那里怕是连个大儒都没有。
没见过真正的才学斐然,加上谢青年纪小有些悟性,便被众人吹上天了。
谢婉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去看看就知道了,若当真是我高估了他,也算是一桩好事。”
武安侯夫人闻言笑了:“确实如此,走一趟也行。”
用过午饭,武安侯夫人回房小憩。未时一到,谢青便来了。
许是被余瑶叮嘱过,亦或是他真的明白,这事儿关系到他的一生,所以他来的时候,即便还是摆着个臭脸,但也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长姐。
谢婉嗯了一声,也不同他寒暄,直接起身道:“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一左一右面对面坐着,谢婉直接闭眼休息,谢青坐在她的对面,偶尔偷偷打量她一眼。
他打小就知道,在遥远的京城,最繁华的国都,爹另有夫人,他还有个被披命不好的长姐。
谢青其实也期待过,有一天若是去了京城,他的长姐能够像旁人家的姐姐爱护弟弟那般爱护他。
可随着渐渐长大,他明白了一件事儿,爹在京城的那个家里,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娘只是一个妾室,就算在边城风光,去了那个家中,也只是个比下人稍微好一些的妾室。
再加上他娘一直跟他们说,若是去了京城如何如何,他渐渐的就从期待变成了厌恶。
明明都是爹的孩子,为什么,他就是要低人一等的那个?!
如今正如他从前所料的一般,京城没有喜欢他们,人人都看不起他们,就算是谢婉,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施恩的姿态对他。
谢青看着谢婉的脸,心头越加烦躁,他干脆扭过了身子,闭上了眼。
谢婉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
这家伙,动不动就用怨恨的眼神看她,都是什么毛病?!
马车在国子监门口停了下来,谢婉表明了来意,不多时,曹祭酒便匆匆出来了。
瞧见她身后的谢青,曹祭酒微微一愣,随即便当作没瞧见,笑着道:“姑娘怎么来了?有什么时候派人过来说一声便是。”
谢婉朝他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来问问入学考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