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微微一愣:“嗯?”
李彧静静的看着她,整个人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开口道:“想到王妃之位,你会想到什么?”
谢婉看着他,长睫轻颤了下没有吱声。
李彧似乎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淡淡开口道:“你首先想到的是权势,是会给你带来的便利,是永誉侯府的将来,最后才会是本王。可是谢婉……”
他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拿下,然后松开,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看着她缓缓开口:“于本王而言,王妃之位,只是两情相悦、相伴一生。”
谢婉闻言看了他一眼,缓缓垂了眼眸:“我没有演。”
李彧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有几分自嘲:“你与本王相识至今,除了一开始对本王费尽心思之外,其余皆是一步一动,每每确认地位无忧之后,便将本王抛之脑后。”
“明日宴席太后确有亲临的意思,只是这个消息并非今日才放出,但凡这几日,你来一趟宁王府,也不会落得此刻需要演的地步。”
今日的事如此,辛贵妃的事亦是如此,以往种种皆是如此,心上人或许不假,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却太轻。
轻到,即便他有心,也不会现在便许下一生之诺。
谢婉抬眸看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想说自己最近很忙,可她也知道,忙不是借口,如果她真的想,真的将他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她绝对能抽出空来见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清风吹进屋中,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欢快的摆动。
她转过眸去,看见了窗台上价值不菲的花瓶里,插着的那一把狗尾巴草。
显然,这不是很久之前她送的那一捧。
李彧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台。
若是以往,依着他傲娇的性子,必然会说几句,比如:“本王不过是觉得,这狗尾巴草另有一番意味,你不要自作多情。”“这是下人自作主张,本王并未在意”等等。
可是今日,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谢婉看着那迎风摆动的狗尾巴草,低低开口道:“你知道,狗尾巴草的花语是什么么?”
李彧微微皱眉:“花语?”
“对,花语。”谢婉转过头来,看着他道:“牡丹代表雍容华贵,芙蓉代表美艳,而狗尾巴草,代表的是不轻易放弃的爱。”
听得这话,李彧微微一怔,一双凤眸深深的看着她。
谢婉朝他笑了笑,站直了身子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演,将心中三分不安夸大成了十分,并不是因为想要同你讨个说法,而是想让你知晓我的态度。”
“你问我,是因为你是宁王,还是因为你是心上人。我只能这么同你说,因为你是宁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心上人。你的身份是我接触你的原因,可因为你是你,所以你才是心上人。”
“就像我吻你,就像我送你肚兜,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心上人,我绝对不会做这些。你的身份是你这个人的一部分,就像是我这张脸,如果我是个其貌不扬的,你会喜欢我么?你不……”
“本王会。”
“嗯?”
谢婉傻了眼:“你说什么?”
李彧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道:“本王说,会。”
谢婉愣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会喜欢其貌不扬的她。
谢婉一时竟想不到该说什么了,她忽然俯身,一手撑在椅背上,有些抓狂的看着他道:“我就是想跟你表达,外在条件是一部分,却并不是全部,接近你是因为你是宁王不假,可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李彧看着她抓狂的模样,抿了抿唇开口道:“你的礼数,越来越差了。”
这时候还谈什么礼数?!
谢婉心头烦躁,低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在跟你讲道理!”
李彧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红唇,淡淡嗯了一声:“想要成为宁王妃,单凭道理远远不够。”
谢婉皱了眉,直起身子看着他:“那怎样才够?”
怎样才算够?
李彧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就她现在的表现而言,还远远不够。
谢婉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明白了。
她想了想道:“这样好不好?便如同科考一般,十分满分,我表现好让你觉得满意,你就给我加一分,等到十分满……”
李彧看着她:“十分满如何?”
谢婉没想好。
让他娶她么?
事实上,她还没下定决心,现在就面对他带来的麻烦,太后是麻烦,辛贵妃是麻烦,还有谢临还小,她若是嫁入了宁王府,就要同谢临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