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和如诗对看了一眼,若是她们没有记错,钱氏之前交代,去寻车夫的人,就是武安侯府管家的儿子。
谢婉伸手接过请帖,开口问道:“送帖子的人呢?”
方管家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低叹了口气道:“来送帖子的武安侯府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帖子送到之后,便走了。”
一般来说,送帖子邀请某人上门,必定是要将帖子送到当事人手中,得个确切的信儿,才会回去的。
谢婉就在府中,那丫鬟送帖子却直接给了下人,不仅连面都不见,甚至连个回信都不等就离开,这般行径已经不是无礼而是蔑视了。
如诗闻言顿时就怒了,冷笑了一声道:“在主子们身边久了,就忘了自己不过是主子面前的一条狗。”
如画撸了撸袖子:“狗仗人势的东西!最好别人奴婢知道她是谁!”
方管家叹了口气:“老爷和夫人不在了,二爷三爷又是那副模样,侯爷还小,府上没个撑得起的,确实是会让人轻贱的,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谢婉打开请帖看了一眼冷声道:“方管家。”
“奴才在。”
“你去武安侯府一趟,跟侯府的门卫说,我明儿个有事,不能按时赴约,还请三小姐见谅。顺便带句话给三小姐,就说是我说的,身边的奴才还是教导下再出门,若是让京城众人都以为,武安侯府三小姐飞扬跋扈不知礼数就不好了。”
方管家愣了愣,但还是点头领命:“是!”
看着方管家出了门,如诗有些迟疑着道:“小姐不是想要结交权贵么?为何又这般直白的打那三小姐的脸?”
谢婉放下手中的请帖,开口道:“正如方管家所言,侯府没有根基,又没有能撑得起的人,再加上我那二叔三叔又是那副德行,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我虽然有心结交权贵,但前提是互相尊重,而不是如那孙依依一般,轻贱于我,我还要上赶着去。一旦我低了这个头,那往后在那些权贵眼里,我就真的成了一条巴结他们的狗!”
如画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侯府三小姐罢了,我们小姐还掌着侯府呢!都是侯府,谁看不起谁?!”
这话其实也就是说来撒撒气罢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都是侯府,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如诗想的要深一些,她低声道:“小姐,钱氏前脚刚交代完车夫与武安侯府有瓜葛,后脚王二狗就失踪了,眼下武安侯府无缘无故又递了帖子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关联?”
谢婉想了想道:“应该没有。”
毕竟从背后之人连王二狗都不放过来看,他是知道钱氏说了什么的,若背后之人当真是武安侯府的人,没道理这时候上赶着来见她。
如诗不明白了:“那武安侯府三小姐,好端端的为何要请小姐去侯府一叙?难不成,真的是要跟小姐交好?”
“怎么可能?!”如画轻哼了一声:“奴才是什么态度,就代表着主子是什么态度。就她那样子,像是来跟小姐交好的?摆明就是来羞辱小姐的!”
谢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别想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如今没达成,肯定是要再请我一次的。”
太阳落山的时候,方管家回来复命,说是已经将话转达,因着未见到武安侯府的主子与管事,所以暂且不知道,武安侯府的人是个什么反应。
谢婉点了点头:“不管它了,左右我的态度已经转达,咱们侯府现在虽是没落了,可骨气还是在的,没道理被他们这般轻贱,还上赶着。”
方管家对她的行事十分赞同,当即又说了张氏尿裤子的事儿。
张氏年纪大了,吃食又是重口,那味道哪怕是院子外,老远都能闻见。
更何况,伺候她的那些丫鬟,其实压根没把她的脸面放在心上,去打水给她清洗的时候,已经将话传遍了。
如诗和如画听了,顿时乐不可支,方管家要沉稳的多,加上张氏怎么着也是女子,故而端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谢婉轻叹了口气,她真的弄不明白,侯府都是这般光景了,张氏为什么还在盘算着侯府的东西,还在算计着临儿的俸禄?
在她心里,侯府和临儿到底是什么?!
方管家道:“老夫人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嚷嚷着要出府找二爷和三爷。”
“让她去。”谢婉实在有些烦她了:“就她这个折腾的劲,这遮羞布不要也罢,我倒要看看,当真闹起来,到底是谁更没脸!”
方管家原本的想法,也是家和万事兴,可这些日子下来,他也知道是和不起来了,当即便道:“奴才跟下人们都说一声,倘若老夫人要出府,不必拦着。”
谢婉点了点头:“去吧。”
武安侯府后花园内,韩璟正坐立难安地朝外间张望着。
武安侯世子孙煊瞧着他的模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