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旁边的人一说，林毅差不多也懂了。
    这男人的蛇很金贵，但确实是要命的东西，自己刚才救了他，却杀了他的蛇，他自然不好找救命恩人要赔偿，又想起为了捕蛇而死的儿子，还有家中卧病的妻子，才会哭得这么绝望。
    林毅代入一下，也感觉他确实挺难的。
    人世间大多数的痛苦，都来源于穷。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常找苦命人，这男人死了儿子，又没了给妻子治病的钱，回去怕是自己也要想不开了。
    林毅心里叹息一声，还是拍拍他的肩膀，道：“这蛇是我杀的，我赔你。”
    “这怎么使得？”
    话是这么说，那男人还是有些心动了。
    林毅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想要的，但又不好意思接受，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要林毅的钱，但林毅主动要给钱，有了钱就能救命，还是自己家人的命，他也很难有力地推拒。
    “十金于我，也不过是皮毛罢了。”
    一边说，林毅也一边吐槽，这哪里是皮毛，这是我以前二十个月的工资呢！
    当代总捕工资涨了之后，他还没领工资就跑路了，房子买了两个，也没地方住。
    实惨。
    唉，也罢，反正他早就不靠那点工资过日子，十个月二十个月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自己在外面这么花钱，回头何冬肯定会说他的。
    “仙师，只要五金就够了，我家婆娘的病，五金差不多就能治好了。”
    刚才林毅表演水火洗手的部分可是有很多人看到，男人不知道林毅身份，叫一声仙师总是没错的。
    他也不贪，只要一半，林毅还是把十金都塞进了男人黑不溜秋的手里。
    “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林毅留下钱，不想看别人用感恩戴德的眼神看他，赶紧离开了现场，顺便，他也要去抓那幕后搞鬼的家伙。
    当着一品强者的面耍手段还想跑？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林毅便来到了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面前，那人手上还拿着根短笛，刚才刺耳的声音，应该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让林毅有些意外的是，这居然不是妖。
    他刚才还以为是蛇妖作乱，才兴冲冲过来，不管有几年的道行，刷到就是赚到，十金给出去也不算亏，没想到降妖谱没有反应，要么是妖傀，要么是真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人？”
    林毅忽然出现，也把那人吓得一跳，他也认出了林毅就是那个阻拦了他的仙师，现在被人找上门了，心中自然惶恐害怕，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想害人，只是想救那条蛇出来。”
    林毅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奇怪。
    怎么，我看起来很像傻白甜吗？
    他对普通人都比较和善，但对犯罪分子，那可从来都没有留过情面，一刀一个妖女了解一下？
    “你为什么要救一条蛇？为了救一条蛇，想要害死一个人，你到底是人是妖？”
    林毅说着，从云袋中拖出一把刀来，作势欲劈。
    “大仙饶命，我叫许言，家住城外十里的望山镇，我是人不是妖啊！”
    许言这是担心林毅把他当妖怪杀了，他只是个凡人，哪里经得起林毅这么吓。
    林毅的刀在他脖子前面就收住了，事情没搞清楚，林毅也没真想要下杀手，但他也没把刀收回来，继续质问道：“既然是人，为何要与人为敌？”
    “我只是见那些蛇可怜。”
    许言浑身发抖，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个男人我认识，叫张全，是专门捕蛇的，经常在城里卖蛇，那些蛇多可怜啊，呆在山里也没犯什么错，就要被人抓来吃掉。我也只是想把蛇放出来而已，没想杀他。”
    “有理有据，那你告诉我，你如果只是个普通农户，为什么你会知道控蛇之法？你不会真觉得我看起来很好骗吧？看你衣衫朴素，应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却又细皮嫩肉，没什么苦力劳作的痕迹。
    来，让我猜猜，你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同情心泛滥，还是背地里和某些东西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听到这里，许言顿时脸色苍白。
    他起初看林毅对那张全那么客气，还自掏腰包，还以为林毅是个初出江湖的修行人士，这类人的特点，就是单纯，有侠义心肠，出手大方。
    想来自己只要说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应该能躲过一劫，没想到这人一下就揭穿了他的底细。
    面对林毅的诘问，许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毅摩挲了一下刀背，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现在就剁了你，第二，带我去见你幕后的主使。”
    “第二个，我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