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快步追出来,拉起柳落樱的手,眼中闪动泪光。
父母恩爱绵长,可自从母亲难产去世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不苟言笑,严肃冷漠。每每看到小妹,眼中也总是带着不喜与怨气。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将还在襁褓中的柳落樱丢给祖母照顾,自己一年也不愿露一次面,甚至明知女儿受到排挤,也选择装聋作哑。
可想今日,父亲替小妹开口,专门点名三房,让柳卿卿有多么激动。
她紧了紧柳落樱的手,哑声道:“小妹……父亲乃是一家之长,也有他的难处,有些事,你莫要怪他。”
“我知道的。”柳落樱嘴角扬起,将脑袋靠在长姐的手臂上,“父亲这些年一直没有续弦,整日望着母亲的画像神伤,这份深情,是无人能及的。况且我也没有缺吃少穿,在祖母膝下得了一个自由童年,感激他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他呢?”
“小妹,你长大了。”
柳卿卿感慨万千,既心疼,又无奈。
若是可以,她愿用一生换小妹的天真烂漫,只可惜,身在乱世,又怎能随心所意?
深夜——
姐妹俩躺在床上,回忆着儿时趣事。
见小妹困得眼皮打架,却还在强打精神,柳卿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哼唱着摇篮曲,如小时候一般,哄她入睡。
昏昏沉沉间,柳落樱闭上了眼睛,看似是在睡觉,可头脑却又十分清晰。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只觉自己身体轻盈,如羽毛般随风飘荡,在老宅中穿梭。
她可以清晰听到每一个房间中传出的均匀鼾声,就连柳雪莹咒骂她的梦话,都是那样真实。
就这样,柳落樱如游魂般,穿过每一间客房,不知不觉中,来到后院的佛堂前。
祖母生前,每日都会在此礼佛诵经,自从她走后,这里便落了灰,连看房的官家,也鲜少来打扫收拾,门上落了大片的蜘蛛网。
她呆呆的望着头顶匾额,出神之际,屋内突然响起“笃笃笃”的的木鱼声,就如祖母在世那般。
一道熟悉到让人泪目的声音乍然响起:“门外可是樱儿?”
柳落樱心口一痛,拖着哭腔,小心翼翼的回道:“祖母,是我。”
“好孩子,你终于来了。”
“祖母。”
此刻,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已退缩,可柳落樱却哭着将门推开:“祖母!”
清亮的月光,将屋内慈眉善目的老人映照的更加柔和,眉眼中的疼惜,溢于言表。
柳落樱情不自禁的扑了上去,紧紧搂着祖母的腰肢,一瞬间,两世为人的心酸,让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才缓缓开口:“樱儿,祖母不放心你,特地给你留了一些东西,你可要小心保护好了。”
“东西?”
“你看那里。”老人笑着伸手指向墙角,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箱珠宝,闪烁着金光,刺目耀眼,“樱儿,祖母要走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老妇人轻抚柳落樱的秀发,在月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祖母,不要离开我!”
“樱儿,不要哭,阿姐在这里。”
柳卿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落樱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还在屋内。
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可祖母的音容相貌,却挥之不散,让她难以入眠。
在泪水中,天亮了。
一家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柳辰赣也只是象征性的带人在老宅里翻找了一番,便出去采购物资,准备第二日继续赶路。
当黑夜再次来临,柳落樱早早回屋,在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着后,她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拿着洛霆的匕首,悄然向后院走去。
与梦境里的场景不同,这里的大门没有蜘蛛网,院子里满是脚印,显然白天已经有人来这里搜寻过。
咯吱——
推开老旧的房门,呛人的粉尘,让她不由打了两个喷嚏。
她径直走到角落中,确定这里就是梦中摆放珠宝的地方,便开始用匕首撬动地砖。
用了很长时间,柳落樱才艰难的撬开一块。
虽然吃力,但从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到木质箱子的一角。
她心下一喜,知晓祖母托梦是真的,这里确实藏有珠宝,更加卖力的撬动地砖。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看到了木箱的全貌,将盖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厚重的锦囊袋。
一个里面装着十几万两的银票,一个则是装着房产地契。
下面,是各种珠宝首饰,看起来虽然耀眼,但总价值,恐怕还没有一个锦囊里的贵重。
柳落樱沉思片刻,将两个锦囊袋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