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他希望一回家,她就在。
还要和以前一样,她对他笑吟吟的,和他说话。
那就需要改变。
他可以道歉。
道歉当然并不就意味着软弱和失败——它也是一种必要的应对策略罢了。
碧荷闭了闭眼。
叹气。
林致远没有做错,出了问题的是她自己。
是她不适应这种生活,无法面对现实。
是她的情感和感受上,出现了“某些接受上的问题”,可是这也并非是,可以通过外因解决的问题。
是她自己的内因,心理问题。
“以前你的心事都会告诉我,”男人勒着她的腰,在她头顶说话,声音平静,“现在你都不说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还和阿芙罗拉说“愿意分享”——
男人心里一痛。勒着她腰的手又紧了紧。
碧荷不可能愿意和别人分享他。
阿芙罗拉在撒谎。
就算碧荷真的“说过”——可是同样的话,在不同的语气和语境,也可以表达完全相反的意思。
碧荷明明那么爱吃醋的——她舍不得他,也舍不得孩子。
那晚他问她。
她的回答,他听懂了。
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他做决定。
她还是那么信任和依赖他。
两个孩子,也如他所料,也成为了她的绳索和负担。
让她放不下,离不开。
只是他怎么可能伤害她呢?他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
他的决定,当然就是,不出轨。
出轨于他,没有意义。
要想找刺激——多的是比“出轨”更刺激的事。
挑拨战争刺不刺激?宰杀弱国刺不刺激?
听着战机呼啸,看着某国央行行长引咎辞职的视频,难道不比偷人的刺激大很多?
他自有理性判断,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对感情思虑太多,也着实是大脑的沉重负担。
无法精确的计算。
也不会有确切结果。
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必须要摒弃无用又多余的感情,才能让智力轻装上阵。
他也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无用功,把精力纠结在这些无解的地方。
他有更简便的解法。
以力破巧——
碧荷既然不高兴,那就直接问她哪里不高兴就好了。
有一解一。
以前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以前。
是高中时吧。碧荷叹气。
太傻太天真的那段时候。
是太爱他。太喜欢。又太迷恋。
才会把他当作自己的一部分。
身心感情,统统交付。
所以,那段“渐渐明白他是离开”的过程,才那么的艰难痛苦。如剔肉挖骨,整个人被摧毁,而后才有艰难的重生。
“但是我知道你这几天在不高兴。”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继续响起,低低的,“你和我说,碧荷。为什么不高兴?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碧荷叹气。
“你说。”他勒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我想知道——我不想你不开心。”
她不开心,家里就空空荡荡的。
他不喜欢。
“我有时候不想说,是因为我们长大了啊。”
碧荷闭了眼,任由他搂着,轻声说,“林致远,我长大了,就会有心事有秘密有顾忌——我不是当年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