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女神像。”碧荷说。
“自由女神像,”少女端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背部,脖颈修长,坐姿优美,像级了一只美丽的天鹅。她爱慕的视线无法掩饰的
在男人身上流连,“我们明天还想去博物馆。”
碧荷垂眸不语。
男人笑了笑。
吃完晚餐,他们先送了阿芙罗拉回酒店。
司机坐在前面开车,碧荷坐在男人和少女中间,觉得此情此景太过于荒谬,以至于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男人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脱了。
男人侧头看她。
女人微笑着看着前面,并不看他。
“我就不上去了,”车子开到酒店门口,碧荷扯出微笑,转头看着林致远,“你送阿芙罗拉上去吧。”
他们如果想要独处,随时都有机会。
自己跟不跟着上去,根本没有意义。
还不如“大度”一点——
做一个所有人期望的大度的正房。
麻烦(4穿上水晶鞋跳舞)
4
男人侧头看她,又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碧荷侧头对着微笑的少女说,“抱歉,我就不送你了,an送你上去——今晚好好休息。”
因她这句话,少女脸上的欢喜和得意难以掩饰。
可能她需要一本《女诫》。
碧荷一个人坐在车子后座的时候想,《内训》说不定也可以。
这是时代的倒退啊。
几千万妇女白解放了。
已经2xxx年了,还有女人需要对丈夫招惹来的狂蜂浪蝶忍气吞声。
不然呢?
给他两巴掌?
心里难过吗?
碧荷看着窗外,司机在前面屏气凝神。外面的喧闹很远,车里一片寂静。
没有难过,只是好像有什么突然被打破。
十分突然。猝不及防。昨天,昨晚,甚至今早,在见到阿芙罗拉的前一秒,她都还躲在玻璃瓶里。
看着外面的一切,却知道它伤害不了自己。
可是玻璃瓶突然就破了。
有些震惊。
可是更多的,却是“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
以前她在玻璃瓶里,“知道”,“看见”,但是没有“面对”。
现在玻璃已碎,该她“面对”的人生,终于要拉开了序幕了吗?
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林致远,给了她两年的时间,让她慢慢的适应这一切,适应这种生活?
自己愿意吗?
成为一个“真正”的,豪门大妇?
碧荷伸手,轻轻摸了摸车窗。
冰冷。
或许根本没有人,能够逃脱角色的限制。
比如“豪门大妇”的角色。
要做这样阶层的男人的太太——就得忍受他们身边的莺莺燕燕,忍受他们,随时出轨的风险。
或者,
出轨的实质。
欲带皇冠,必受其重。
要想穿上水晶鞋跳舞,就必须承受削足的痛苦,哪怕鲜血淋漓,一步一个血印。
不过二十来分钟,男人很快下来了。
那么快。
碧荷看着窗外想。
她还以为要很久。
车子很快发动,男人侧头看向旁边的女人。她坐的离他很远,几乎快要贴到了车门,身子微微侧着,脸看着外面——是一种
无声抗拒的姿态。
他又伸手去抓她的手。
在他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女人想被触电了似的一下子抬手躲开了——
男人却似乎一下子来劲了。他不依不饶,往她那边挪了挪位置,一定要去抓她的手。
女人要躲开。
男人要抓。
两人在车子后排无声的扭了几秒,啪的一声在寂静的车内响起,是女人的另外一只手打到了他的手上。
男人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他只是低头看她,眼神幽暗。
女人对他怒目而视。
圆圆的眼睛瞪着他——生起气来都那么可爱啊。
可是他明明没有出轨。
下了车,碧荷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任由男人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她看着电梯里自己的倒影,一言不发。
男人看了看她,也没有吭声。
女人出了电梯,进了房间,终于甩开了他的手。她径直去了儿童房看了看两个孩子。
bel已经能走会跳,清平还在襁褓,被保姆抱着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