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看着天上巨大的龙首,看到龙眼中的讥嘲。
他神念四散之间,不由看到龙宫下无数的枯骨。
「太玄京中无数自诩深谋远虑,自诩为国为民,可河中道遭遇大灾,朝廷赈灾无力。
河中道妖魔遍地,便是崇天帝亲自册封的太冲海龙宫中,也有大太子前来,布下血阵。
如今我问罪这宁海大龙将,大龙将却有恃无恐。
大伏朝廷在有意的放任。」
陆景剑光疾飞。
天上的风雨却越发狂暴。
丝丝缕缕的元气,夹杂在那风雨中,斩落下来。
引风神通!
召雨神通!
陆景元神在半空中手捏印决,口吐咒言!
须臾之间,十丈梵日法身乍现于天空中,梵日法身便如一尊怒目菩萨,睁开眼眸冷喝一声。
一声菩萨怒喝,宁海大龙将龙尾摆动,微微怔然,又瞬间清醒过来。
他龙牙森寒,破开云雾,一嘴将那梵日法身咬碎。
宁海大龙将武道精神弥漫,也如同重锤一般,捶落在陆景脑海中。
「陆景!你太年轻了!尚且不知这天下许多生灵天生高贵,你也是其中的高贵者。
可你若是不想让其他人更贵,就只能尽力变强。
你看这龙宫之下的白骨,不过都是为变强的道路添砖加瓦。
你可知道现在这世道下,多少人在修行血祭之法,你可知道这天上的血色雾气又是如何来的?」
一声声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响彻四野。
天上云雾卷动,河中道本多平原,哪怕隔了上千里距离,武道修行者远望,元神修士驾驭神念,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云雾展动,都可以感知到宁海大龙将绝顶的气魄,以及陆景璀璨的剑光。
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背负邪刀漫步在河中道,那邪道闪着赤红色的光芒,冠军大将军之子原本冷静的眼中,却也时不时闪过一缕红色。
徐行之也感知到远处澎湃的气魄。
邪刀闪动光芒,徐行之低头思索:「这陆景又变强了。
也许不久之后,他便能超越我。」
他心中陡然闪过这般念头,眼中闪过缕缕红光。
徐行之似有所觉,深吸一口气,闭起了眼眸。
当他再度睁眼,身后的邪刀赤色光芒已经消散,眼神也冷静如常。
徐行之眼中锋芒毕露,他转头看了一眼邪刀,继续前行。
另一处方向。
南禾雨行走在河中道里。
天上云雾间,突然有一道流光洒落,洛述白站在七尺玉具之上,悬浮在南禾雨不远处,侧头看向天际。
南禾雨循着洛述白的目光朝前望去,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惊喜。
可惊喜收敛之后,却多了些担忧。
洛述白看了一眼天上云雾,又转过头看上南禾雨。
南禾雨咬了咬牙,低着头看着地面道:
洛述白似乎浑然不在意,也不戳穿南禾雨此行的目的,笑着点头。
可当他转身,眼中却有一缕落寞浮现,继而消散于这漫天遍野的炽热中。
南禾雨千秀水闪烁其辉,飞天而去。
而那处龙宫上空,陆景运转剑光、神通,宁海大龙将玄功烈烈,再配上庞然龙躯,可怕到了极致。
宁海大龙将龙爪挥动,砸碎陆景的剑光,躯体如若山岳,直直压着陆景而去。
他哈哈大笑道:「便是强如四先生,最终也只能吐血而亡。
观棋先生也只能端坐,若是强行出手,免不了也要死上一遭。
陆景,想要改变这天下的强者太多,你虽有天骄之名,却还排不上号。」
唤雨剑犹如流星,照耀出光芒,划破长空。
陆景听到宁海大龙将提及四先生、观棋先生之名,微微皱起眉头。
「四先生、观棋先生想要让天下变好,所以其中一人曾上天阙,却又走下天关。
另外一人弃了一身风流,枯坐十余年……
他们或漫长或短暂的生命中,曾奋力想要让世界变好。
可是现在……河中道白骨遍地,妖魔兴风作浪,龙宫下埋藏着万千生灵的尸体,而在这之后,就大龙将竟还理直气壮,觉得四先生、观棋先生太过愚笨……」
陆景终于知道观棋先生惧怕他看遍人间,便憎恶这人间的原因。
「改变天下太难,我与四先生、观棋先生相比,便只如萤火。
他们尚且无法改变天下,我又如何能做到?」
陆景周身一百零八座剑气山川再度耸立,面对宁海大龙将一句句含着武道精神,想要瓦解他意志的嘲讽之语,他始终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