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上的白雪已经尽数融化,不知多少山石因为剑光碰撞而坠落于山间。
烟尘弥漫而起,升腾于天空中,让刚刚透出诸多光芒的太阳都显得若隐若现。
那短衣汉子浑然不似一位强者。
他身材并不高大,五短的身材,眼神也称不上深邃锐利,再加上一副马夫打扮,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大户人家家中的奴仆。
可此时此刻,他站在天空中,身上的气血也如同一颗新的太阳,照耀着虚无,几乎能够和普照天下的大日相提并论。
陆景躯体中的武道大阳感知到短衣汉子的气魄,竟然开始一阵阵震动。
一种难以想象的武道精神,从短衣汉子身上升腾出来,让这虚空中都多出一道道雷芒。
雷光融合于武道精神中,一举一动,一拳一脚,都能够迸发出鼎盛的力量。
哪怕陆景武道修为并不算强横,可却能够清晰的看出眼前这短衣汉子是一位绝顶的武夫。
陆景之前几次去青云街姜首辅府邸都曾经看到过他,这短衣汉子在为姜首辅驾驭牛车,照料那一头白牛。
今日,他行走于云端,行至此处,哪怕陆景眉心中的祝纹还未消散,极其浓郁的元气不断流转而来,注入他眉心中,让陆景能够驾驭的元气达到一种极致。
向天地之灵借来的元气因为方才那横贯长空的一剑而彻底消散,陆景看似回归神火九重,可他身上的气魄却依然旺盛。
元神周遭流转着的元气,几乎化作一座高山。
即便如此。
当陆景直面眼前这短衣汉子的厚重气血,仍然感觉到自己凝实的元神还在生出阵阵刺痛。
就好像是尚且未曾元神日照之时,稚嫩的元神暴露在日光下。就站在不远处的短衣汉子散发出来的威势,竟然比天上的烈日还要来得更加汹涌。
可陆景眼神中却没有孩毫惧怕。
他手中摇着那白鹿剑,白鹿剑上面闪过一阵阵流光,似乎酝酿着又一道创光。
南风眠方才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景,再不犹豫,一道元气化作桥梁,又化为流光。
南风眠站在流光上,一闪即逝。
陆景仍然执剑、引风、召雨神通运转,天上刮起狂风,降下大雨!
每一缕风波中都带着旺盛神火,似乎要灼烧一切。
每一滴雨水都重若千斤,似乎要压塌一切。
陆景身前,一尊梵日菩萨法身显化而出,手捏宝瓶印,口中诵念佛音,化为叩神八音。
又有一道扶光剑气,夹杂着律法雷霆,灼灼闪耀在陆景手中的白鹿剑上。
南禾雨已经驾驭剑光而至,她神念早已流转至此。她看到陆景前来斩出横空一剑,挡下那可怕剑光。
也看到南风眠背对着陆景挥手,向陆景告别,告别时南风眠眼中还有清晰的不舍。
南国公府中,有南风眠的亲族,可南风眠离去时却不曾向任何人道别。
南风眠走出太玄京,身陷险境,南国公府中也无一人前来。
「也许爷爷还有着更深的考量,可是……若无陆景先生出手,叔父必然要身受重伤。
风雨剑光乍然而至。
三百道剑光充斥于虚空中,湛蓝色剑身闪耀,南禾雨就好像站在孕育风雨的云雾中,悄然而至。
一瞬间,剑气大作,风雨骤然而至。
千秀水争鸣之间,一品名剑熠熠生辉,夹杂着一种绝顶的剑心气魄,闪耀于天空中。
陆景转过头去,却见南禾雨也已越过那短衣汉子,来到他的身后。
察觉到陆景的目光,南禾雨再不犹豫,由衷向陆景行礼。
短短五个字,却说的极为有力。
短衣汉子破着眉头,似乎还在犹豫。
正在这时。
远方突然有一阵阵水雾席卷而来。
短衣汉子眉头破的更深了。
陆景和南禾雨同为神火巅峰的修士,也同样感觉到了那二朵朵水雾的不凡。
果不其然,那水雾席卷而至的同时,竟然凝聚起来,化为一朵朵水中花卉。
水中花卉盛开在虚空中,便宛若一片仙境。
可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周遭的元气瞬间就被抽空,盛开的花卉花蕊处,竟然飘飞出一滴滴元气凝聚而成的水滴。
水滴看似平凡无奇。
原本已然踏前一步的短衣汉子,却突然停下脚步。
他双手握拳,周身的气血就好像是滚滚的岩浆,流淌不息,炽热到了极致。
可那平凡水滴就悬浮在天空中,强绝的短衣汉子却看着这些水滴,并不继续向前。
短衣汉子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