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州还在抵抗秦火,无数壮年人埋骨于战场上。
你们这些人却连我都不如,只顾着杀掉自己不喜欢的人。”
李雾凰听到虞七襄厌恶的话,摇了摇头,旋即面色逐渐平静,终于望向陆景:“陆景,你来相助虞七襄,难道想要看她死在你身旁?”
“死便死了,那又如何?”
虞七襄捏着拳头,姑射拳意缓缓流淌,虽然黯淡无光,却仍然荡漾出一片气血。
“我算听出来了,你们借着龙属与我的仇怨来杀先生,若陆景先生并没有因我走出太玄京,并没有入此局中,这等杀劫自然不会临身。
既然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与他并肩而战,死在先生身旁,也不过报答挺身而出的恩惠,又算得了什么?”
虞七襄似乎是承了重安王以及虞东神的豪情,面临杀劫自始至终眼里都没有恐惧。
有的就只是对于自家人的不舍,以及对于这人间的留恋。
她说话时还望着天上那头腾飞的金色蛟龙。
那金色蛟龙三重神相还在闪烁光辉,神相境界以自身武道意志、精神为基,映照神相,可成神相武道玄功,威能超脱凡俗。
而这天下,又有一重神相一重天的说法。
三重神相……要远比一二重神相更加强盛。
“早在重安三州时就听说少柱国李观龙在自家的池子里,养了一条蛟龙,这倒也不算什么。
可他养出的蛟龙竟然只修气血,修出三重神相,未免有些可怖。”
虞七襄心中这般想着,眼神果决。
陆景这些天来,有些摸清了虞七襄的气性,对于她的选择倒也并不意外。
“你不必担心,你依然能回家。”
陆景眼中带着自信的神采:“便如你所言,太玄京太过复杂,总有许多漩涡,有许多谋算,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你早些回去,我也知道你真心实意请我,来日我会去重安三州看你,拜访王妃。”
他说到这里,引风神通悄然运转,刮起虞七襄,虞七襄顿时大为紧张:“先生……你……”
陆景朝他摆了摆手,身后的菩萨法相消失不见,他望着李观龙,笑道:“少柱国何等人物,竟然会亲自前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眼中无悲无喜的李观龙眉头一动,眼中有一抹复杂的情绪一转即逝,旋即又变作冷漠。
他低下头去,看向同样望着他的陆景。
陆景并不躲闪,也同样望着他,二人对视,几息时间转瞬过去。
周遭的风声似乎被某些独特的力量压制,化成一缕缕丝线一般的声音,传到陆景耳中。
“人之一生颇多无奈,杀国中天骄,我所不愿也。”
李观龙声音厚重,却自有一股浓浓的威势!
“只是便如你标注在中正典籍上的一句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生在世,总要被诸多事裹挟。
或自身安危,或家业繁荣,或亲缘血脉,亦或者……观世界之真的契机。”
“陆景,大丈夫来此一遭,自然要踏云而上,俯瞰天地,成为那人上之人,绝不可心生顾虑,绝不可回头看。”
以往的李观龙始终静默无语。
而当这种种话语从李观龙口中说出,悄无声息的传输陆景耳中。
陆景再看李观龙,却只觉得沉默寡言的李观龙心中却有大志向。
“观世界之真?七皇子与太子相争,太玄京中有些大人物避犹不及,而李观龙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抵触。
这其中应当还有些缘由。”
陆景心中暗想。
李观龙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之所以亲自前来,是因为即便是广大太玄京,天赋天资如你者也屈指可数。
若你我不曾为敌,也许往后还可坐而论道,我敬重辛勤刻苦者,也敬重天资绝盛者,所以才会特地前来。
若你可破局,你我且再论。
若你死在此间,我就……为你送行。”
李观龙明明是一位武道气血修士,说话时却如同山岳崩塌,犹如一道神通大术,炸响在了陆景耳畔。
陆景吹出一口气,引起风波,吹散周遭的威压,他抬起头来,看向飞舞在天上的金色蛟龙。
而那金色蛟龙正在缓缓化形,当霞光收敛而去,竟然变为一位头生鹿角,身穿淡金色长衣,金灿灿的长发洒落,眉心又有一点印记的女子。
她看了李观龙一眼,眼中满是崇敬,旋即看向陆景,澎湃杀念就此席卷而来。
陆景却并不在乎这些杀念,他低头想了想,问李观龙道:“少柱国,你已然是人上人,还想要踏着我的尸骨,扫清前路隐患,登临更高?”
必要的铺垫,不铺垫,上来就被主角杀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