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盛姿看着身旁的陆景,总觉得有些恍惚。
「还记得不久以前,你还在烈阳之下,于假山流水之间读书。
如今不过半载,你却已然成为了大伏少年魁首,大伏各道府,很快也会知你名姓。」
盛姿望着陆景的侧脸,俊逸面容配上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时而闪烁出沉静的神采……
她一路看陆景变得越发出彩,这一张脸也看了许久,理当不觉有多新鲜,可时至如今,她依然会因为陆景的面容,乃至他自身独特的气质而感到惊艳。
两人两马,上了大昭山。
走在山间的微风中,盛姿忽然极为庆幸起来。
「幸亏昨日与陆景说提起大昭寺之行,否则也就错过了这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山上的美景。」
大昭山景象确实极美。
并不算多么高耸的山岳上,只有云雾云绕。
远处未化的白雪,配上独立于其中的松柏也更美了些。
重岩叠嶂、群峰矗立也自有一种巍峨在此。
整座大昭山其实都是一处寺庙。溪水流淌,烟波浩渺,谷下有谷,称得上名山胜川。
二人悠闲漫步于山中。
就连陆景都觉得此刻的光景分外美好。
可是……
同在大昭山另一处山峰上的南禾雨,低头望着远远骑马登山而来的陆景和盛姿,看到二人谈笑风生,心中没来由对于今日前来大昭寺多了些后悔。
她身旁是南停归义子南月象。南月象一如既往,身穿一袭黑衣,面色木然,看起来便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其实,是南月象发现陆景和盛姿二人的,南禾雨听到南月象开口,才低下头去,隔着极远的距离,望向林荫道。
不知为何,哪怕到了如今,南禾雨对于见到陆景这件事,心中还是颇有些……惧怕。
总觉得因为昔日许多事,让陆景受了许多委屈,而自己在这件事里不曾起到什么作用,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还成为了加害者。
而现在……陆景越来越出彩,也足以证明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埋没的明珠,这也让南禾雨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景。
「身在泥尘,却能够奋力破土而出,化作参天大树,扎根于这天地间的种子,确实值得敬佩。」
南月象也同样低头望着陆景,眼中有着清晰可见的
敬佩。
他与陆景并无多少交集,距离陆景最近的一次,大约是在京尹府中庭之上,那时的陆景展露华光,脱去血脉枷锁,得以自由。
而在这之后,这一位实际上打理着南国公府诸多产业的义子,才逐渐知晓陆景为了脱去陆府樊笼,所做出的努力。
而在此之后,陆景端坐在书楼翰墨书院中,一边教书,一边一步步铸造出一片盛名。
陷于枷锁者,又如何不佩服配刀骑马而行的少年?
南禾雨也察觉到南月象眼中的赞许,她犹豫片刻,又转头看向身后,询问道「爷爷,还不曾出来吗?」
今日,南禾雨、南月象之所以前来大昭寺,是陪南老国公一同来看他的亡妻。
南老国公并不信佛之所以屡次前来大昭寺,是因为大昭寺释怒主持是他的好友。
可国公夫人生前却吃斋念佛已久,希望能够消弭老国公杀戮罪责。
而她死后,南老国公也就依照她生前遗言,将她葬在了这大昭山上。
除夕年关之日,按照大伏的风俗,百姓们并不会上坟悼念,只是南老国公哪怕是寻常的日子,都会来此一遭,在这并不如何华丽的墓葬前说一说话。
今日,南禾雨、南月象便是陪南老国公前来。
「刚进去不久,可能还需些时间。」南月象这般回答,又转过头来,认真看了看南禾雨,摇头道∶「禾雨,人在天地间,许多事不由自己掌控,过往的事其实不必太过在意。」
南月象说得认真,于是南禾雨也很是认真的点头。
她指尖轻动,一缕风雨剑气萦绕在其中,闪烁清辉。
隐约间,那风雨剑气比起以往,变得锋锐而又细密了许多,剑光闪动间虚空都因此而生出细小的涟漪。
仔细看去,那风雨剑气中元气夹杂着一种独特的神火,颇为不凡。南禾雨的剑道有所精进。
「陆景先生曾经说过,气性有缺其实不算什么,天下间又如何会有完美无缺者?
各人下各雪,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人无完美,有缺的气性也可修剑意。」
南禾雨此时此刻,依然低头注视着行走在山道上的二人。
她只想那位身穿红衣的女子,正是盛次辅大人家的小姐,乃是太玄京中颇具美名的盛姿。
红装妍丽,配上白马更显得英姿飒爽。
而她身旁白衣的陆景却越发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