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看到盛姿和陆漪前来,脸上浮现出笑意,迎二人入了屋子。
陆漪刚刚入了房间,便用纤手捂住鼻子,道:“景三堂哥,你这屋子里怎么仍有一股怪味,上次我便想与你说,你与盛姐姐说话,我一时又忘了。”
盛姿眼中也在笑,看了陆漪一眼。
陆漪自己都不曾发觉,陆景当面时,她对于陆景的称呼,已然悄无声息的变化。
“这房屋老旧,木材腐朽,夏日烈阳晒过之后如今又已近冬,你说的这怪味,大约正是这房子的味道。”盛姿解释道。
陆漪吐了吐舌头,眼中却有一丝异样。
“族中所有少爷小姐的屋子,都是亮堂堂,香喷喷,唯独景三哥的房子,却这般老旧,说起来老太君和大夫人太过苛待景三哥了。”
这十几日以来,经历了几件事,陆漪对于陆景的心态,似乎有了极大变化。
十五岁的年幼少女便是如此,往日族中许多人厌嫌陆景,她也便跟着他们厌嫌。
可现在随着她与陆景接触,再加上她极喜欢的盛姐姐对于陆景的印象,陆漪心里也开始有些喜欢陆景。
当然,如陆漪这般少女,心思纯净,心中仍是纯真,这番喜欢定然也不掺杂丝毫男女之情,否则这事便也太奇怪了些。
青玥端上茶水。
盛姿、陆漪、陆景俱都入座。
盛姿这时又仔细看了青玥一眼,心中暗想:“前几次过来,我倒未曾太过注意青玥。
今日再看,越发觉得景少爷运气不错,他这丫鬟姿容样貌都称得上一等一。”
“而且世家府中多攀比,便是下人姑娘们也在看着彼此。
陆景如今清苦了些,青玥却能始终甘之如饴,陪在陆景身旁,往后必然有大福气。”
盛姿在心中想着,又想起方才陆景铸骨之时的景象,目光不由落在陆景脸上。
她仔细看着,只觉得这陆家庶子、南府赘婿很是神秘。
“十几日便能练到骨鸣金铁,十几日便可练至鳄魔铸骨功第六十式,这在太玄京中,只怕也是一等一的资质。”
“而且……这陆景不受陆府长辈宠爱,修炼武道之前,甚至不曾洗药浴,贴药膏,饮药汤。”
盛姿越想越心惊。
正在这时,陆漪轻轻拉了拉盛姿的袖子。
盛姿猛然惊醒过来,却见陆景面色沉静,眼神却落在茶杯上。
一瞬间,盛姿脸上泛起红晕,配上她淡胭红唇,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一旁的陆漪有些奇怪的看了盛姿一眼,暗道:“这盛姐姐莫不也是个喜欢少年皮相的?便如那许多话本中的富家小姐一般。”
“不过说起来,景三哥生的确实好看,我隐约记得景三哥的母亲,也是极好看的。”
陆漪忙着胡思乱想。
盛姿则忙着补救方才的失态,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的窘迫逐渐消退,自信的神采再度浮现。
她笑道:“景少爷,我今日又来叨扰,怕是耽误了你练功。”
陆景摇头,正色道:“盛小姐何必客气?你也知我在这陆府中并无多少朋友,平日我的院里也孤寂冷清了些。
盛家小姐和堂妹前来,也是为我这小院添几分人气。”
盛姿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满道:“陆景,我自问你我之间已然有几分交情,你让我不必客气,你自己又何必这般客气?
平日里,你叫我盛姿便是,我不是深闺中的女儿家,我的手是持过刀剑的,我也曾出过太玄京,曾策马闯荡过这天下一隅,于我,你用不着那许多虚礼。”
陆景微微一怔,心中越发觉得盛姿洒脱。
盛姿一介女子都这般洒脱,陆景虽然是读书人,身上却没有多少迂腐气,自然应允下来。
“我今日前来,其实有两件事情想与你商量。”
盛姿看到陆景点头,饮了一口桌上的茶,开门见山道:“今日前来陆府的,并非只有我一人,还有一位我陆府大客卿,他名为钟于柏,原是安槐国知命,后来安槐国国君疯了,国祚亡了。
他居无定所,便来了太玄京,入了我盛府当了一名客卿,他的才学曾经被我大伏李太宰盛赞,说他‘才学冠绝安槐,小国盛不下钟于柏三分才气’……”
盛姿说话时,眼中还有崇敬、自豪。
在这强盛大伏,士人的地位无疑极高,有才学的大儒则更受万人敬仰。
而钟于柏这等大儒却入了盛家府邸,成了盛家大客卿,确实足以让盛姿自豪。
盛姿话语至此,声音微微一顿,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她又犹豫一番,这才道:“我之所以说这许多,其实便是为钟于柏大家送上的名帖,他前来陆府其实是想见你。
只是陆府长辈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