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游玩的学子,都是趁着假期出来游山玩水的。
若不是因为林少杰的知名度,怕是两个人也能像他们这般无忧无虑。
轻装出行的林少杰和苏真坐车返回家乡。
奔着东通县去的长途客车形如蹒跚老人,一年到头修个没完的道路,颠簸的让人难受,加上还有一个晕车的旅客在密闭的车厢里呕吐,那味道,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上车前还算光鲜亮丽的林少杰,下车时早已是衣衫褴褛,主要是精神攻击过于强大。
冲出车厢的林少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这一路遭老大得罪了。
苏真也差不多,等到了地方,苏真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为了证明自己能吃苦,苏真愣是没同意包车回家,说是要和林少杰一样,忆苦思甜。
“回头还是买个车吧,否则来回太不方便了。”
林少杰的提议让苏真连忙点头,这一路她也是遭罪了,现在知道不好受,不是吃不了那苦,主要是没必要。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修路,颠簸的确实厉害。
“表舅!”
车站外,看着眼前的红脸糙汉子,林少杰亲切的喊道。
一眼望去,老夏跟田地里的农民没什么两样。
脚下一双千层底,裤脚被高高卷起,微微咧开的嘴角可以看得清,一口被水烟熏得发黄的牙。
事实上老夏就是一个农民,只不过现在大部分的时间在江北市打工,暑期活儿少,便回来在车站赚点辛苦钱。
“小杰,回来了!”
老夏有些激动,再看看林少杰身旁的苏真,那模样一看就不是村里的小姑娘。
“这是?”
“我同学,也是女朋友!”
林少杰热情的招呼了一声,老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着,连忙招呼苏真上车。
两个人坐上那辆熟悉的拉客小三轮,安放好行李。
老夏骑着小三在这还算宽阔的车站广场前,表演了一个漂亮的转弯,“咯吱”一声,不急不缓的骑着车子向着车站外驶去。
路过其他正在拉客的师傅时,林少杰只听见老夏跟其他同行们嬉笑着打着招呼。
隐约瞅见,一位貌似站长,身穿制服的管理人员伸手对一位三轮师傅嘲讽道!
“老何给买盒烟,不够的你填上,这个月你的钱就免了!”
说完,随手扔了一张十元钱,缓缓飘落在地上。
那位师傅则貌似欣喜的从车座上跳了下来,熟练的将地上的钱拣起,快速的跑向广场旁的商店,边跑边喊。
“孙科,稍等,烟很快给您送来!”
或许是道路不平,那位师傅跑动的身影有些踉踉跄跄!
周围的车夫有的羡慕,有的不屑,有的无动于衷,神情各异。
倒是老夏啐了一口,拉着渐行渐远的林少杰自言自语。
“这人哪!为了混口饭吃总得低头,要不是小飞有出息,我也得动不动给这‘孙子’买烟,不比老何好多少,也幸好没让你看见……”
林少杰则远远打量着那个站立的身形,在周围或是骑车,或者歪斜站立的拉车师傅承托下,倒也算笔挺。
但一手叉腰,一手前伸的形象,总是让林少杰想起鲁迅先生文中的“茶壶”造型!
“这人呢,要是无权无钱就是这样,现在这社会,什么都是拿钱衡量,没了这个就没有底气好在你现在有出息了,你爸的好日子也来了”
表舅一边骑车一边唠叨。
林少杰听得心里有些发酸。
世道如此,有阳光也有黑暗,在外的风光完全吹不走眼前的昏黄。
就像这暗淡的天色,眼前看到的只是一小方面,你要说日子过不下去那是骗人的,但人总向往着更好的日子,现在这样过的没脸没皮,背后多少得要落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多少人今日装孙子,也许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当“爷爷!”
江北,穷的不只是物质。
这心哪不说也罢!
苏真看着还算开心的男友瞬间沉默,知道他又想到什么事,连忙握着他的手。
林少杰感受着那股子温暖,笑了一下,表示没事!
……
夜色渐浓,一轮弯月倒挂在夜空中,绽放出柔和的月光,照耀着回家的路人。
白日的老街,沐浴在时光中的老人们,会搬着木凳坐在阴凉处的青石路上聊天,身旁卧着一条或灰或黄的土狗,偶有一条小船,缓缓从街口的桥下滑过。
夜里,老街就少了许多生气,多了些清幽。
说来也奇怪,东通县的夏日完全不像省城那般难熬,特别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