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真甩出了这一巴掌,很有可能就毁了自己的名声,而且毁的还不只是他杨三槐一个人的声誉,而是整个杨家的名声。
他赌不起,而且不值当,为了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无赖泼妇,把自己一家人的声誉都搭进去,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儿。
“何大芬,你说话嘴里放干净点儿,全屯的人都知道那屋里住的是夏家的大小姐,你要是再敢骂一句野娘们,我就把夏员外找来,让他跟你说说理。”
听到杨三槐提起夏员外,何大芬才算是有点蔫了,夏员外可是十里八村的富户,她一个农家妇人自然是惹不起的。
看到何大芬收敛了一些,杨三槐才接着说到,“再说我家的事儿你也管不着,谁留谁住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说,你到底是干啥来了?”
“拿钱,给你哥看病。”何大芬的声音依然是压得低低的,语气却是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欠你们家钱吗?”杨三槐听见她如此应该应份的语气,这心里的火儿就不打一处来。
自家闺女病着的时候,可没见这个女人伸手帮忙,在老人病着时,她还趁火打劫呢,连闺女卖身的钱都给抢走了。
每当杨三槐一想起这事,就恨自己当初的软弱,自己如果能够硬气一些,谁还敢欺负到自家头上来,现在又想故技重施,哼,门都没有!
“你是不欠我们家钱,但这可是你亲哥,你就说你管不管吧?”何大芬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把杨大槐从炕上薅过来,抡到了杨三槐的脚下。
杨大槐被抡得直接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哼了一声,何大芬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怜惜,甚至都没多瞅他一眼。
“你,你,你,你这个狠毒的娘们儿,我大哥都这样了,你还抡他?你长没长心啊,这可是你男人。”看着大哥瘫软在眼前,杨三槐气得直发抖。
“你是人,你是好人,你是大善人,你能养活无亲无故的野女人,就不能养活你自已的亲哥哥了?……”
这时候想要让杨三槐一家出银子,何大芬倒不说杨家占夏家的便宜了,话里话外都是杨家供着夏家小姐,用词儿还是相当的难听。
‘啪、啪……’她的话音没落,迎面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打得何大芬的嘴角立刻就流出血来,可见没有半分留力。
打人的自然是杨心兰,别看她个子小,可却是练过散打的功底,一旦爆发开来,还是有点威力的,何况她心里正揣着火儿呢。
何大芬愣了一下,瞬间醒过神儿来,‘嗷’的一声就向杨心兰扑过来,杨三槐一时反应不及,他正弯着身子扶自家大哥呢,根本倒不出手来救闺女。
杨心兰却没有半点的害怕,不退反进,一探脚,何大芬就被摔了个狗抢屎,满脸开花、鼻血涌流,半天都没爬起来。
杨心兰蹲到了何大芬的身边,“你别不服气,先不说你该不该侮辱我爹爹,咱先说说我菡萏嫂子。”
“她坐月子在我们家不假,可一没吃我们家的米菜粮油,二没用我们家的人工伺候,反倒是我们这十几口子吃的都是我菡萏嫂子的。”
“这话我爹和我娘跟你说了无数遍了吧,你是不是半点儿也没听进去?所以这是你自已找打,怪不得别人。”
“你要是能好好说话,你就起来说,你要是还想着再胡说八道,我爹不方便出手,我可是不会有半点客气的。”
“要是你再敢出言不逊,我就让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看何大芬半天没有言语,也知道她是怕了,杨心兰才伸出一根手指头挑了挑,“你起来吧。”
何大芬惹不起杨心兰,爬起来赶紧躲到杨三槐和杨大槐的身边,“三槐,我就是想来找你要点钱,给你大哥看病,你看你家心兰咋这么凶呢。”
“我家没钱,你们走吧,我们家有难的时候,可没见你伸过手,别你家里有事,就想着让我们家替你出银子。”
话是这么说,杨三槐还是把大哥扶到了炕沿边,想让他先坐下来缓缓,结果何大芬一听杨三槐说没钱,立刻就又急了。
这次她何大芬来了杨三槐家,可是列架子要弄些银钱回去的,让她就这么空着手走一趟,她又怎么会甘心。
“杨三槐,你也太没情义了吧,你家这边儿的买卖是越做越大了,你说自己没钱,谁信呐,真当我是好哄的呢。”
杨三槐这次可是没有心软,“信不信是你的事儿,我们早就已经分家另过了,是在里正那里签过契约书的。”
“所以这事儿我愿意管就管,不愿意管你也拿我没辙,你要是不想再丢脸,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不走,我不能把你哥带回去等死。”何大芬也知道,不把杨三槐他大哥抬出来,她是一两银子也别想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