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如何不知,只齐锡升任正红旗满洲都统这三年,御前每旬得的消息,就有这位大格格一笔。
博览群书,都是以养生医用为主,每月都要折腾出新东西,孝顺两房长辈。
齐锡那里的酒,新达礼的养生粥,县主用的静心丸,觉罗氏用的轻身汤……
不说别的,只这一个“孝”字就强过旁人许多。
康熙不是没想过将她列为九阿哥福晋的第一人选,只是晓得董鄂家与礼烈亲王一系世为姻缘,不好掺和进去。
没想到康良亲王壮年病薨,椿泰承爵守孝,两家亲事耽搁,齐锡开始打听其他人选。
康熙才会在晓得钮钴禄氏出身有瑕疵后,直接点了舒舒为九福晋。
没想到,竟是九阿哥的大福气。
要是换成寻常女子,哪里会有这些见识?
宜妃亦是想到此处,后怕不已,拉住舒舒,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感激,察觉到她的颤抖,拍了拍她的手:“不怕,不怕,有皇上在,有额娘在……”
舒舒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怎么能不怕?!
不是怕这小人手段,而是怕自己“暴露”有后遗症!
自己通医理,这是不是忌讳?!
今日是不是鲁莽了?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今日被刘嬷嬷机缘巧合的逼到这一步,要是不将事情闹到,那就要落个不容人被报复的名声。
如今九阿哥的身体状况出了大问题,彻查清理阿哥所是难免的,舒舒成了打酱油的。
可她丝毫不觉得欣喜。
反而没了安全感,还存了隐忧。
康熙与宜妃对视一眼,都带了无奈。
他们哪里会想到舒舒是悲观情绪发作,自己吓自己,只当她真的吓到了。
想来也是,董鄂家人口简单,夫妻和睦,姐弟相亲,哪里见识过这些险恶之事?
康熙神色和缓许多,望向九阿哥,见他精神恍惚的,也生出慈爱之心,对梁九功吩咐道:“扶阿哥与福晋去西屋暂歇……”
梁九功应了,先招呼了齐嬷嬷进来,示意她去扶福晋,而后自己亲自去扶九阿哥。
九阿哥抬起头,红着眼圈道:“是刘嬷嬷……当年早膳、晚膳时嘱咐儿子少用,才是养生之道……到了晚上值夜,就以心疼儿子的名义,给儿子加餐……”
康熙与宜妃都没有意外之色。
康熙点头:“朕知道了,你去歇息……”
宜妃也吩咐齐嬷嬷:“记得叫人熬两碗安神汤……”
齐嬷嬷应着,与周嬷嬷一扶着舒舒出去。
“福晋不怕,不怕啊……”
齐嬷嬷亦是带了哭腔。
舒舒表情依旧惊恐,心里却分外清明。
往后得老实苟了……
笨人永远比聪明人讨喜。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西稍间的书房,小夫妻两个,都被扶到炕边坐了。
眼见着舒舒如此,在没有往日的自信与机灵,反而如同惊弓之鸟,可怜可爱,九阿哥反而镇定许多。
他拉住舒舒的手,低声道:“有爷在,不会叫人害了你……”
舒舒抬头看着九阿哥,这个小王八蛋,不是刚才跳脚耍混的时候?
就是帝妃在东次间待着,不是算账时候,舒舒只有耐下心火,面上带了几分心疼:“爷别难过……不值当……”
九阿哥的眼圈更红,眼神也变得水润,却是仰着下巴:“爷才不难过……”
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难以口出恶言。
打记事就陪在眼前的人,比跟汗阿玛、娘娘相处还久的人……
舒舒拉着九阿哥手,脑子却在放空。
刘嬷嬷不用想了……
不会有好下场……
要不是闹出今天这动静,自己直接对上会如何?
瞧着九阿哥的架势,到时候就算将她撵走,也会因此人落下嫌隙,眼下到像错有错招。
舒舒垂下眼,再三告诫自己,这里是清朝。
少一时,外头传来动静,一个太监带着几个侍卫拖了刘嬷嬷进来。
刘嬷嬷被塞了嘴,身子耷拉着,脸上满是绝望。
舒舒透过窗子看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或许她就是这么自私冷血,要是没有膳食里动手脚之事,她只是觉得刘嬷嬷碍眼,想要让她“退休”;可是知晓她下了寒凉之物,她便只盼着对方死了。
只有死了的敌人,才叫人安心。
九阿哥也望了过去,看到刘嬷嬷不由怔然。
刘嬷嬷也看到九阿哥,似是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身子翻腾着,嘴里也“呜呜”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