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七八岁,有些坡脚的老黄狗。
徐清沐静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切仿佛昨天,皆历历在目。儿时的记忆,像是潮水般,即便自己不努力去回想,也依旧会触景生情。
少年心思,细如牛毛。
闭眼,在脑中想着一些或微笑、或皱眉、或遗憾、或苦恼的事情,唯独没有后悔二字。
第二天一早,北面那家向来早起的务农婶子,就大声在伏牛镇中,边奔跑,便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有好事者牙都没刷,揉着惺忪的睡眼,就拦住了那位婶子:“驴蛋他娘,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什么死啦?”
“林家坟那边那边死了人”说完,似乎怕别人抢了她的第一手新闻,继续向前跑去,边跑便吆喝,那厚重的嗓门,真个伏牛镇,都在喊叫声中,起了身。
徐清沐自然而然听了明白,不过他有些好奇,谁死了?
不过还是梳洗完毕,前往那林家坟地。周围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了个满,徐清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才看清那儿躺着的两人:一个女婢脖颈直接被捏断,跪伏在林老爷的坟前;另一个站着,一柄长剑自胸口透体而出,身死而人不倒。
有胆大的向前凑了凑,突然惊了声:“是林老爷新娶的小妾!”
周围人瞬间退后,都有些惊惧:莫非,是那林老爷索命来了?
伏牛镇上的村民大多不知道,这林老爷到底是如何身死的,只是在下葬的那天有所传言,说是林老爷那小妾,私偷了人,合伙下药,害死了那林老爷。
想来,那个被剑贯穿胸膛的男人,就是小妾偷人的汉子了!
有胆大的婆娘偷偷打量了那站着而死的男人几眼,心下有些叹气,觉得真不值,眼前的小妾,似乎还没有自己好看。女人嘛,海底针不是白叫的。而一众男人倒是有些冷静,一边疏散众人往后退,一边等待着林家的大姐林雨到来。
徐清沐心底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剑气阁阁主,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来偿还了债。
男人正是司徒穹。
徐清沐叹口气,原本他说的只是气话,只要能够道个歉,这事情也就算了,林老爷已死,无论怎样,也是活不过来,所以最开始徐清沐要的,便是剑气阁的态度。
山上人不可随意虐杀山下人的态度。
可如今,看着站着身死的司徒穹,徐清沐倒是从心底,生出了些敬意。
等到林雨到来时,徐清沐已经从人群中撤了出来,至于后边发生的事情,他丝毫不关心。而这件事,也在众人传言成“林老爷死不瞑目,化作厉鬼索命”,徐清沐倒是觉得很好,比他这个少年,逼着剑气阁阁主自杀赔罪,要好得多,也让人信服的多。
徐清沐回了村,买了几斤羊肉,和一些干草,亲自去了趟那柳树下,那个老黄牛和老黄狗都喜欢去的地方。
也是如今埋葬他们的地方。
“老伙计,来的有些迟了,别怪我啊。”徐清沐将那些羊肉和干草放置于两个老伙计的坟前,毕竟是牲畜,倒是没有立下墓碑,只有不大点的小土包。
徐清沐自说自话:“走的时候有些急,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如今再回首,你们已经先行去了极乐世界,当真是”徐清沐有些词穷,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言语来表达心中话语,只得摇摇头,笑了声,学着老乞丐的口气:
“极好的。”
怎么能够不好呢?这世界,了然无趣。
少年终究没忍住,还是翻手间拿出来新的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老乞丐告诉我说,我走了不久,你们就相继离去了,唉,老黄啊,这辈子没给你带出伏牛镇,让你也潇洒一回。”
伏牛镇中,并无母狗的。
少突然有些想笑,想到自己是几人中,唯一破了身的,想起那一夜的狂徒磨枪,想起翻云覆雨酣畅淋漓,想起了
林雪。
“老黄啊,后来,我见着了林雪,还是那般惹人心怜。只是后来啊”徐清沐再次喝了口酒:“后来啊,她挺好。”
“挺好的。”
徐清沐已经不再敢去想那白衣飘飘的俏佳人,怕忍不住思念,便流了泪。就像现在,这酒似乎有些呛人,怎么连泪,都呛了出来?
真是奸商啊,肯定兑了假酒。
徐清沐摇晃着站起身:“一剑斩天一剑裂地,却再也换不回,你们这些人的陪伴了,又如何?”
像是喝醉了一般:
“又他妈的——如何?”
不过白云苍狗,不过心间添伤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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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客栈。
王帅赶到时,气氛极为诡异。一群人蹲坐在房间里,互相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林雪?”
王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