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沐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蒋桃枝为何对着徐衍王出手?叶家剑冢为何敢参于皇宫动手?
李诚儒掏了掏裤裆,这老头裤裆刺挠的习惯从没改掉,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器大物博,被挤得刺挠:“随后你那亲娘,同样一剑掠起,竟然联合了蒋桃枝一同,对你亲爹下了手。”
徐清沐更加不可思议。
“一直盘踞暗中的长陵王与灵邑王,同一时间也带着自己暗中培养的军队连夜包围了皇宫,长陵王身边一尊鬼物见人就杀,只一个晚上,徐衍王亲卫队便被屠杀殆尽,包括你爹身边的、也是剑榜和武夫榜上的高手,也几乎死伤殆尽。”
“这场战斗持续了五六天,最终你爹重伤,又被你娘拼死保护,逃离皇宫,不知去向。”
“现在,这江山依旧姓徐,不过,你也不再是太子喽。哦对了,你娘亲逃亡的那晚,让齐春风给你送了封信,这齐春风也是忠义,放下信之后,连夜追赶你娘而去。”
说罢,李诚儒从衣服中掏出一封略有桃花香气的书信,信封上只有简单四字:致徐清沐。
徐清沐长舒一口气,压下心中有些激动的情绪,将那封信打开,仔细读了起来:
“清沐,当你见信时,请不要冲动,爹娘对不起你,让你失去了童年。你爹为了这皇位,献祭了部分灵魂与那青冥帝君,我为了护你周全,才不得以将你送往伏牛镇,是娘亲,对不起你。”
“这些年来,青冥帝君的灵魂越来越强大,你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终于,在徐培赢了那天道之争后,青冥帝君为了重新夺舍,对徐培下了手。”
“我本是梨兰宫宫主,这也是为何我让蒋桃枝下嫁徐培的原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不忍心,让他成了献祭。”
“那徐培并非你爹亲生,故而天道之争的龙气根本不存在输赢,这些年我将龙气以秘法锁在了这座长安城,等你痊愈后,自行去取!”
“徐清沐,这人间,还需要你!”
“好孩子,受苦了,如有机会,娘亲真想再次抱抱你”
看完信的徐清沐彻底呆住在床上,久久无言。李诚儒也不再打扰,踢了一脚白祈之后,两人一同离开了房间。白祈看着李诚儒:“我大哥怎么了?”
李诚儒抬头看着长安城,阳光依旧,风景未变:
“大概是成长了吧。”
老人也有叹息,这洪流中,谁不是起起伏伏的草木?
皆悲叹。
又是三天后,徐清沐终于下了床。
推开门,驿站内并无一人,可能都出了门,庭院里倒是冷清了些。徐清沐一人有些吃力的弯腰,将鞋子穿好后,一人踱步坐在了院子里的长椅上,抬头看着有些漆黑的夜空,两眼无神。
从小吃苦长大的少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原本以为去世的父母,结果连些安稳幸福的日子都没过,便再度失去了父母的消息。
这些时日来,对于这个少年的打击实在太多了,先是青梅竹马的林雪背叛,接着得知父母这些年的辛苦经营,如今更是落得个生死不知的下场,心中便如揪心的疼。
正当出神之际,身边传来一声轻柔:“对不起。”
转脸,曹彤双手不自然的扣在一起,低着头站在徐清沐身侧。
“是因为打了我一巴掌?”
曹彤站着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有晚风吹过,少女衣裙飘起,有清香传来。徐清沐狠狠嗅了一口,似乎有些满足:
“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我,这些年,受苦了”
少女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像是委屈有了宣泄口,趁着无人的夜色掩护,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原本站立的肩膀,有些轻微的耸动。
“你个大混蛋!”
哭声更加肆意,徐清沐伸出的手,终究没有搭在少女的肩膀上,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已成泪人的曹彤。
好像这些年,自己真的就没有仔细观察过。
路上遇到的红衣鬼府也好、那青莲空间也好、与徐培的生死战也好,这个瘦弱且毫无存在感的少女,似乎一直都默默站在身后,无言无语。只是遇到危险时,便会挺身而出。
半晌后,曹彤的哭声才渐渐有了些平缓。
徐清沐深吸了口气,撑着从长椅上站起身,牵动了伤口后略微有些踉跄。那曹彤便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连忙向前抱住他,声音有些急切:“没事吧?”
再次回正身体的徐清沐,刚好凑近曹彤面颊,有处子清香。
“好香。”
曹彤脸红如滴水,略微别过头。看着有些羞赧的曹彤,徐清沐不再故意调侃,经过了林雪这件事,倒是让少年的心性,成长了不少。
看着已经升起的月亮,徐清沐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伸手于空中,口中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