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媒婆一声“礼成,送入新房!”的长喝中,沈修齐和徐洛,双双被下人牵引,进入了新房。周围一众宾客也尽数散去,重新坐回自己的饭桌面前,再次觥筹交错,对饮祝福。
抬头即是天上日,低头杯中酒自醉。
整个正厅,便只剩下那群沈修齐至亲的人。
李诚儒约莫着确实坐的不舒服,换了个二郎腿,悠闲懒散的看着徐澄狄:“小子,今日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徐澄狄依旧起不得身,咬牙切齿,满脸怒意。
长陵王倒是先行起了身,一步步走向徐澄狄,伸出手重重扇在徐澄狄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倒是让这平日里骄横惯了的世子,霎时间懵住了:“父亲”
“闭嘴,李前辈磕头道歉!”已经没了外人围看的长陵王怒不可遏,直接对着徐澄狄怒吼。
世子满脸不情愿,低着头开口道:“本世子澄狄知错,请李前辈息怒!”
李诚儒笑呵呵的站起身来,那厚重的剑意也随之消失:“这才是好孩子嘛,你看看你爹,就要比你懂事的多,所以才能在这江山里,混的风生水起。所以你才能叫着徐澄狄,而活到现在。这一切,可都归功你那好父亲呦。”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虽然那剑意被李诚儒收了回去,可徐澄狄满身冷汗,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丝毫不敢起身。这一刻,他才知道面前的老者,绝非普普通通的一个十三境剑修,他们所做的这一切,这人似乎了如指掌?
连身边的长陵王,也有些悚然,这简单的几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旦有心人在徐衍王面前透露一二,意味着徐清沐下次进京后,与那曹皇后随便交谈两句,这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十几年的草灰蛇线,将彻底功亏一篑!
当下,这个胸中城府极深的长陵王,对着李诚儒拱手道:“李前辈所言极是,在下定会好好教育犬子,今后,在下就请风水先生,将徐澄狄,重新改个名字!”
这还不明显?我一个藩王千岁,主动向你低头,还请高抬贵手。
接着再道:“听闻修齐除了喜欢修习剑术外,上次与我言谈,还想留在金陵城与我一同掌管金陵大小事务,如今我年岁已高,加之徐澄狄来时说要主动投身边塞,为国守疆扩土,这样一来,身边岂能无一人主事?思前想后,唯有这修齐,最合适不过!”
高!不愧是纵横庙堂的权术高手!
徐清沐心中暗叹,这长陵王的城府,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先是与李诚儒表明态度,接着在出口威胁,你李诚儒我控制不了,那我将你徒弟,困在身边,绑到一根线上,总会投鼠忌器,做事三思而后行吧?
白祈自然不了解这些权术的蝇营狗苟,凑过来对着徐清沐说道:“大哥,这人变脸好生的快!”
徐清沐微笑示意且听就好,勿多言,白祈点点头,只是眼中依旧有些好奇。
李诚儒抬手挥了挥:“罢了罢了,怎么选择是沈修齐那小子的命数,我也老啦,你们这些庙堂之上的心间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一点,我向来不喜欢有人以我为棋子,这是其一。”
李诚儒盯着长陵王的眼睛:“我比较护犊子,这是其二。”
长陵王心中狂喜,今天如此这般所谓何?不过是李诚儒最后的两句话!既表明了自己不会涉身其中,不会出手多管争权夺位的事,也不会透露这些看出来的门道给徐清沐。
长陵王一揖到底:“徐永,谢过前辈!”
只有地上跪着的徐澄狄,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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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下午,便是沈修齐与徐洛出门敬酒的时辰,已经坐在饭桌上用餐的几人看着忙忙碌碌的胖子和徐洛,实打实的打心眼里高兴,尤其是徐清沐,在青莲空间十年里生死厮杀的磨练,出来即是如此这般温馨,让少年的心中,充满温暖。心下所想,便伸手握住了林雪的手,触及到温暖的那一刻,更开心了。
王帅凑过头,跟红鲤不知说着些什么,逗的红鲤时而掩面而笑,时而面露潮红,轻打王帅。这个得了傅仙升仙人遗蜕的王家家主,又重新回到了当年活泼的样子。
等到胖子端着酒杯,和那徐洛一同前来敬酒时,眼尖的刘柳细心的发现,徐洛的肚子微微鼓起,像是有了身孕。这个如今已经完全可以自行压制巫毒之体的少女,看向一旁握着林雪手的徐清沐,眼神里有失落一闪而过。
“徐洛姐姐,恭喜恭喜!”刘柳端起酒杯向前,大大方方的举杯而饮。当初在路上,所有人中就属刘柳与徐洛关系最为亲近,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经常俯身在一起交头接耳。
徐洛自然开心,笑道:“你也要抓紧呦,不知哪位修了八辈子的福,才能入的了你的眼哦!”
刘柳笑着低头,眼神却飘忽不定。有了又如何?此心不在我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