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死的。”
徐清沐想反驳,告诉眼下的老人自己并不是怕死,而是怕将来不能给想要交心之人一个未来,到时候活着的孤寂感,怕是比死,要难受。
老人继续开口:
“以前啊,总觉得死亡是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不管生前如何,身居高职万人敬仰也好,生如草芥牛马为伴也罢,一死,并有人白布磕拜、锣鼓相送。于是觉得死亡也不那么可怕,至少还有这么些人陪伴送自己一程。直到后来,习惯了孤独的自己,看惯了红尘更迭后,才觉得那些喧闹也好、庄重也罢的送别,大可不必。”
老人脸上少有落寞,一口酒下肚,很没形象的伸手擦掉:
“没有长亭古道边,没有折柳送别人,有的只是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一个又一个故人,永远停在了昨天。”
徐清沐无比确定,老人身上散发的,是落寞。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落叶有根归,而他只能继续凌乱于风中,看一场场人间白头雪,落在了活人的共白头,落在了死人的入土为安。
也落在了千万年,就要承载不住的寂寞之上。
老人叹口气,看着徐清沐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将手中的酒递过去。少年接下,同样仰头喝上一口,恍惚中,身边坐着的不是黄羲,而是那个叫嚣着要爬上王寡妇家城墙看一看香瓜熟几何的老乞丐。
是啊,只是在那个稀松平常的早晨之后,徐清沐便丢了他。
没有十里白条挂街相送,没有锣鼓喧天齐鸣哀声。
有的只是天地间的他,多了个心中牵挂的人,和一份如何,也散不去的思念。
感同身受,便以酒击杯。两个年龄不知差了几何的男人,默默喝着手中酒,感受着各自不为他人知的内心私苦。是为惆怅矣。
良久,徐清沐终是没忍住有些酒醉破开的心声,忍不住问道:
“黄羲爷爷,在这离火境中,你究竟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为何你知道那许昆人间的别称?为何你知道与饕餮大战的我,需要那缚神令?”
黄羲眼中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有几分欣慰。能察觉如此,想来也不是蠢笨之人:
“徐清沐,你相信我吗?”
看着认真严肃的脸,徐清沐本想摇头,可出于内心几乎无条件的信任,少年还是点了点头。
“相信,就别问。这世间的道理也好,秘密也罢,从来都不是说出来的。要知道——”
老人黄羲伸手指了指徐清沐腰间的佩剑:
“人说谎言,剑说真相!”
一时间徐清沐楞在原地,竟然不知所言。看着不似开玩笑的黄羲,徐清沐也只得压下心中的惆怅,一口酒做引,带出几声叹息。
正在这时,已经出了地下洞府的秋晴高兴的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徐清沐的脖颈,眼中有泪水氤氲:
“公子!”
一声公子喊得黄羲龇牙咧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因为对面端着果盘的蝶祁,刚好出现。
随后,是果盘摔在地上的铿锵声。
“咳那个徐清沐,我就先回去了,你最好好好想清楚,那果盘之下的愤怒,可比你腰间的剑,更具有杀伤力啊!还有,今儿喝酒的事,也别告诉蝶祁,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很难陪你走出离火境!”
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徐清沐轻轻推开秋晴,也顺势咳嗽了声缓解尴尬,而后目光偷瞄蝶祁,握剑都不曾抖动几下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好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秋晴当然看到了远处的蝶祁,所以才有了这般亲昵的举动。女人啊,向来“恩怨分明”,你救我归救我,可在这个男人身上,我气你归气你。
两码事!
“徐清沐,你来一下!”
蝶祁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大步回房。
“好好的。”
随后看着眼前安好的秋晴,苦笑了声转身跟着蝶祁离去。从没喊过除了“主人”之外称呼的蝶祁,破天荒喊了徐清沐的名字,而且,咬字极重!
进入房门,徐清沐都没敢顺手将房门关上。
“我变成人了!”
蝶祁坐在床上,看着徐清沐声音咬的很重。
“嗯,我知道的。”
蝶祁抬头,似乎做了极大的决心,而后声音陡变,连徐清沐都有些诧异的温柔与娇羞:
“可我还想变成”
“变成什么?”少年当然不解怀春女孩心思,只当蝶祁想要练什么功法。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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